沈薄言先将所有人带去换无菌服，然后直接进了抢救室。
当看到凌晗之那一刻，顾南烟一张脸瞬间白得毫无血色。
怎么会伤成这样？
沈薄言对抢救室内的医生简单说明情况后，医生直接朝顾南烟道，“他身上的子弹都已经取出来了，但头上还有一颗子弹，位置太危险了，我们根本不敢取。”
“我来。”
尚斓这时出声。
她做过许多开颅手术，曾经有好几起，都轰动了全球。
除了她，没人更适合做这项手术了。
“您是……”大家都戴着口罩，医生好奇的望着她眼睛。
“尚斓。”
尚斓报上名字后，医生明显瞪大了眼，“您就是……大名鼎鼎的尚教授？”
尚斓没说话，医生崇拜的看了眼沈薄言。
沈少果然手段通天，这么短的时间，连尚斓教授都请来了。
如今放眼全球，开颅手术做得最好的，非尚斓教授莫属了。
不过……
医生又看向顾南烟，“他身上的子弹虽然已经取出了，可受伤的位置都在要害，多项功能已经损伤，都是不可逆的。”
“没什么不可逆的，你们出去吧，这儿交给我们就行。”
顾南烟看着一旁从凌晗之身体里取出的几颗子弹，眼眶已经红了。
凌晗之和薄言一向都离得很近，凌晗之伤成这样，薄言却毫发无伤，一定是凌晗之护着他了。
怪不得薄言身上那么多血。
看来这些血，是凌晗之的……
“好，那我们先出去了。”沈薄言请来的医生纷纷离开手术室。
“薄言，你不出去吗？”顾南烟一扭头见沈薄言还站在手术室，不禁问了句。
手术画面太血腥了，他确定要看着吗？
“我不会影响你们。”
沈薄言默默退到最后。
萧景深许久没有临床了，他没有动手的打算，退到沈薄言身旁，“你们这是惹上了什么势力，竟然下手这么狠？”
沈薄言冷冷看他一眼，没说话。
萧景深低笑，“看样子是还没查到了，如果需要我帮忙，可以开口。毕竟境外的势力，我比你更了解。”
“但愿这件事，和萧总无关。”沈薄言冷冷接话。
萧景深面不改色，“放心，我是生意人，做事情有分寸，你我虽立场不合，但我和南烟好歹是朋友，我多少也要顾虑她的感受。”
“我们要不出去聊？”
谈到顾南烟，沈薄言眉宇间显然阴沉几分，目光威胁的看着萧景深。
“和沈总单聊就不必了，我留在这儿，兴许能帮上什么忙。”
萧景深说完，往前走了几步，离沈薄言远些。
沈总如今心情正差，他还是少去惹他。
尚斓主刀做开颅手术，顾南烟则主刀做胸腔手术。
现场血淋淋一片，不断有医生送血包进来。
凌晗之全身上下的血，几乎都换了一遍。
手术从天亮持续到天黑，又从天黑到天亮。
终于，手术室灯光熄灭。
所有人走出手术室。
沈薄言因为要处理工作，半夜就已经离开手术室了。
但人一直等在手术室外面。
见所有人出来，立刻扔掉电脑迎上去，“怎么样了？”
大家先是不说话，相互看了眼。
沈薄言心瞬间沉下，“还是不行吗？”
顾南烟这时摘下口罩，白皙的脸上已经印上了口罩印子，她慢慢朝男人扯开一抹笑容，“手术很成功，凌特助他，活下来了。”
这一瞬间，所有人都摘下口罩，大家都如释重负的笑起来。
“太不容易了，真是死神手里抢人啊，这个手术要不是大家都在，只怕都很难成功。”朱显毓发出一句感叹。
“这就是医学奇迹。”贺琦也感叹道。
“这次真的非常感谢大家，辛苦大家了，大家都先回去休息吧，休息好了，咱们再好好聚。”
一天一夜没睡，顾南烟看向大家的眼神里都是感激。
原本只是邀请大家来聚会，没想到，大家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。
朱教授说得没错，这次要不是大家都在，光凭她一个人，手术很难成功。
“好，困死了，我得先回去睡个一天一夜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“那我们就先走了。”
所有人都去换了衣服，相继离开。
顾南诚离开的时候嘱咐了顾南烟一句，“妹妹，你也赶紧回家休息吧，别累出个好歹。”
“我知道的。”顾南烟强打着精神朝哥哥露出笑意。
顾南诚离开了，凌晗之也被医生们推进ICU病房持续监护。
手术室外的走廊里，只剩下了沈薄言和顾南烟。
沈薄言看着顾南烟脸上的口罩印，眼里只剩下心疼。
而顾南烟则怔怔望着他的脸，眼泪突然就不受控制往下滚落。
“怎么了？”沈薄言明显慌了，“怎么哭了？是因为太累了？”
顾南烟摇头，眼泪掉得更快了，她却不说话。
“那是怎么了？你们学医的不是什么都见过吗？难道还吓到了？”沈薄言伸手，想去给她擦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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