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皇后盛情难却,云可依便应了声“好”,起身走到棋案另一侧坐下。
青竹与青衣依旧立在云可依身后,目光始终锁定着殿内动静——她们深知,凤仪宫看似平静,实则处处藏着眼线,哪怕是皇后与王妃对弈,也容不得半分松懈。
皇后执白棋先行,第一枚棋子落在棋盘边缘的星位,动作略显生疏。
云可依见状,便也选了个稳妥的位置落子,刻意放慢了思考节奏。
可接下来几回合,皇后的走法愈发凌乱,有时甚至会忽略近在眼前的活棋,反而把棋子落在毫无用处的角落。
云可依心中渐渐明了:母后是真的不会下棋,那我只能让着她了。
又一局结束时,云可依的黑棋已将白棋围得只剩几口气。
云可依收棋时轻声问道:“母后今日急召儿臣进宫,想必不只是为了下棋吧?”
皇后正用银签挑着茶盏里的浮沫,闻言抬眸看她,眼底笑意未减:“能有什么事?不过是你嫁进摄政王府小半年,本宫这凤仪宫里,许久没热闹过,想让你过来陪本宫多说说话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云可依松了口气,随即笑道,“若是母后不嫌弃,往后儿臣每日都来陪您下棋,也好解解闷。”
“那可太好了!”
皇后立刻应下,指尖却在茶盏沿轻轻划了圈。
“你看,这局我又输了。来人,上茶点。”
殿外候着的宫女立刻端着黑漆托盘进来,盘里放着水晶糕、杏仁酥,还有一壶刚沏好的雨前龙井。
皇后推了块水晶糕到云可依面前:“尝尝这个,是御膳房新做的,用的是江南进贡的藕粉。”
“好的,母后!”
云可依接过银勺,刚咬下一口,便听皇后忽然问道:“你和阿寒成婚也有小半年了,肚子里……还没动静吗?”
这话来得突然,云可依一口糕点卡在喉咙里,顿时呛得咳嗽起来。
青衣见状,立刻上前递过帕子,又轻轻为她顺了顺背。
“王妃……慢些……别噎着……”
云可依接过帕子擦了擦唇角,脸颊泛红:“母后……这、这事儿,儿臣和王爷还在努力。”
“哈哈……努力就好。”
皇后笑得眼睛眯起,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。
“依我看啊,是阿寒不够努力。本宫还等着抱大孙子呢,你们可得加把劲。”
皇后说着,转头对身边的张嬷嬷吩咐:“张嬷嬷,去把本宫上次让你收着的那本秘籍拿来,给王妃带回去。”
“是……娘娘……”
张嬷嬷应声退下,不多时便捧着个描金锦盒回来,双手递给云可依。
皇后看着她接过锦盒,特意叮嘱:“这里面的东西,现在可别打开。等晚上你和阿寒就寝前再看,这可是宫里珍藏多年的秘籍,对你们的‘努力’可有帮助。”
云可依指尖触到锦盒的温度,心里忽然咯噔一下——不会是那种教人圆房的画本或册子吧?云可依面上强装镇定,捧着锦盒欠身:“多谢母后体恤,儿臣谨记您的话。”
皇后又拉着云可依下了两局棋,这回更是明显皇后不会下棋,每局云可依都故意留下破绽,她还是输了。
直到正午时光,阳光照进宫殿,皇后才放云可依离开:“今日就到这儿吧!咱俩已经待了一上午了,阿寒怕是找你了。明日你可得还来陪我下棋,可不许偷懒。”
“儿臣遵命。”
云可依再次行礼,捧着锦盒转身。
青竹与青衣依旧紧随其后,三人走出凤仪宫时,阳光已漫过宫墙,冬日里的暖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微长,一路延伸向宫外等候的马车。
凤仪宫的朱漆宫门在身后缓缓合上,檐角铜铃被寒风撞得轻响,碎雪顺着飞檐滑落,落在云可依肩头。
云可依拢了拢披风,指尖还捏着那本裹着锦缎的秘籍,正欲迈步走向宫道尽头的马车,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又带着几分娇蛮的脚步声。
“哟,这不是三皇嫂吗?”
云可依脚步微顿,转头望去。
只见宫道另一侧,十公主萧西西正拉着十一公主萧卿卿走来,前者一身玫红锦裙,裙摆绣着缠枝海棠,发间金钗随着走路的动作晃出细碎金光;后者则是浅紫罗裙,手里把玩着支银质短笛,眼神里满是看热闹的好奇。
两人身后跟着七八名身着铠甲的护卫,步伐整齐,显然是宫里专门负责护卫公主的禁军。
萧西西走到近前,却没行礼,反而故意上下打量着云可依,转头对萧卿卿低声笑道:“十一妹你看,这就是之前跟七皇兄有婚约的云可依。七皇兄当初怎么都瞧不上她,把婚约给退了,娶了她妹妹云轻舞。她倒好,勾搭三皇兄,最后竟然嫁给了三皇兄,听说大婚当日她还敢逃婚——一个被退过婚的弃妇,凭什么让三皇兄把她当宝贝似的疼?指不定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,给三皇兄下了迷魂汤呢!”
萧卿卿踮着脚看了看云可依,又瞥了眼她身后的青竹与青衣,小声附和:“原来她就是三皇兄独宠的王妃啊……看着也没什么特别的,怎么就让三皇兄魂不守舍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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