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下了高速,就没有那么好开了。
赵欣说:“还是隆书记英明,他来了之后,就力主买这样一台好车。当时您还没来,反对的人不少。说蒙达穷,新书记一来就买好车,只图享受,甚至有人写信告状。”
我说:“放屁,他们是为了反对而反对。这是隆书记的专车吗,大家都坐,其次是来了重要领导,或者重大活动才使用。”
赵欣笑道:“我发现你现在说话,粗痞话多了。”
“逼出来的。有些人不骂,他还以为细舅不是外婆的崽。”
大家都笑了。
一会儿,吉春来电话:“居住在岸边的群众都集中到了村小学避雨。那儿地势相当高。您直接来小学吧。”
她生怕我不知道小学在什么位置,说:“就是……”
“一个村有几座小学?不就是上次那座祠堂吗?”
“对。我们都在这里,现在根本不出了门。”
我问赵欣:“你们这边的祠堂都要建到高处吗?”
“也不一定,首先是要看风水。因为座湾村那个地方近河,那么祠堂的选择就要选高地。祠堂被水淹了不吉利。”
我说:“哦。难怪上次去,我觉得让学生爬坡,选址不太科学。”
雨越下越大,幸亏是舒展,不然在雨刮器扫不赢的情况,其他人是没法开车的。
好不容易,车子终于赶到了祠堂,吉春和苏明都在。
她说:“我们都吃过了,都是吃方便面,你们到休息,我要人把方便面端过来。”
我们四个人进了校长办公室。
我说:“你们先汇报吧。”
吉春开始汇报,工作人员端上泡面,我边吃边听。
她介绍:“沿岸群众都被劝离,现在水位不断上涨。河水咆哮,外面刮大风,吹得人倒。所以,没有人敢外出。索洞昨天下午就封洞,停止参观,河面的船也一律靠岸停运……”
我停下问道:“三公司撤离了吗?”
“撤离了。”
我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,问:“有雨衣吗?”
她吃了一惊,问:“您还要去看?”
“对。”
“风吹得人倒。”
“那是打伞,不打伞能吹得倒?扯谈。”
她马上派人去取雨衣。
我说:“我和赵专员,再把村上支书找来。赵专员在这里工作多年,他很熟悉情况,其他人就不要去了,好好照顾好这里的群众。”
吉春说:“我要去。”
我说:“听不听命令?你的职责是照顾群众。”
一会儿,村支书老魏来了。
我突然想起一件事,说道:“还喊村长。”
老魏说村长外出务工去了。就叫了自己的儿子。
我们四人穿上雨衣,在台阶上,我对老魏说:“只看最危险的地方。”
四人冲进了大雨中。
风在吼,雨在下,好在我们都不要戴眼镜。要是戴眼镜的就非取掉不可。
老魏带着我们往上游走,走了两百米,他示意我们停下。
我们站在雨中,四人挨在一起,老魏指着河堤说:
“我就怕这水漫过河堤往内倒灌。一倒灌,这里面是一片内湖,远处十几栋房子就会淹掉,但那十几户人家就是不走,以为不会淹到那儿。”
我问:“历史上淹过吗?”
他说:“五年之前淹过。”
我对赵欣说:“你回去,组织至少二十个乡干部,带上车子,马上开到村庄附近。”
我又对老魏的儿子说:“你就在这附近观察水位,及时向你父亲报告水位。”
赵欣马上回去了。村支书的儿子站在河堤上。”
老魏不放心,叮嘱他:“你站到那个高坡去观察,不然走都走不赢。”
……
我和老魏终于走进了那个屋场,十几户人家聚族成群住在一起。
他带着我冲进了一户人家的厅屋,说:“这家集中点。我去叫人来开会。”
他迅速走了。屋主人出来,他并不认识我,盯着我问:“你是……?”
“我是地委的。”
“哦,到里面坐坐嘛。”
我也没说什么,跟着他到了里屋。
他马上给我泡了一杯茶,试探着说:“你是地区的领导?”
我点点头,问道:“你贵姓?”
他说:“姓雷。”
两人就谈上了,我才知道他是这个村民小组的组长,他才知道我是行署郝专员。
因为我们一直沿用过去的称呼,我仍然称他为队长,因为过去是生产队嘛。
我说:“雷队长,这么大的雨,万一前面夺堤怎么办?你们为什么不转移?”
他说:“怎么转移啊,青壮年全部到外面打工去了,全是一些老头老太,我四十多岁算是最年轻的了,劝了大家,这些老头老太都比我辈份高,我也不能拖他们啊。”
这时,陆陆续续有些邻居进来了。
一会儿,老魏也来了。老魏向我汇报:“我说开会,有些老人不来,能来的就这么一些。”
我说:“都站到外面堂屋里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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