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，一场大雨过后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。
滨海市中级法院刑庭办公室里，法官郭沫正在审阅一份即将开庭审理的故意伤害案的卷宗。她圆圆的脸庞上镶嵌着一双明亮的眼睛，这双眼睛透射出一种坚定和刚毅。
郭沫今年三十二岁，五年前从省政法大学毕业分配到滨海市中级法院工作。她业务能力很强，办案公正无私，多次被评为市法院系统先进工作者和优秀法官。去年她被提拔为刑庭的副庭长，成为院里最年轻的副庭长。
郭沫正看得入神，突然手机响了。她接起电话，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：“郭副庭长，我是律师刘振东，请问你现在忙吗？”
“哦，是刘律师啊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这里有个急事，想请你帮忙。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我的一个朋友叫陈子豪，是滨海律师事务所的律师，他今晚喝醉了酒，现在市人民医院抢救，你快过来一下吧。”
“他在哪个病房？”
“在急诊室。”
郭沫放下电话，拿起手提包匆匆离开了办公室。
郭沫驱车来到市人民医院急诊室，见刘振东正在急诊室门口焦急地等待。见郭沫来了，他急忙迎了上去：“郭副庭长，你可来了。”
“陈律师现在情况怎么样？”
“正在里面抢救。”
两人正在说话，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急诊室里走了出来：“谁是陈子豪的家属？”
“我是。”刘振东急忙迎了上去。
“很遗憾，我们尽力了，病人送来的太晚了。”医生摇了摇头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刘振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病人由于酒精中毒，引起突发性脑溢血，抢救无效，已经死亡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，怎么会这样？”刘振东喃喃自语。
郭沫望着刘振东：“陈律师怎么会喝醉酒的？”
刘振东叹了口气：“还不是为了一个案子。”
“什么案子？”
“是滨海化工厂污染案。”
郭沫闻言一愣，这个案子她听说过。滨海化工厂是一家生产农药的化工企业，由于生产设备陈旧，缺乏污水处理设备，该厂在生产过程中将大量的污水直接排入附近的河流，严重污染了下游村庄的饮用水源，造成该村几十名村民中毒住院。中毒的村民多次到市政府上访，要求滨海化工厂赔偿他们的损失，遭到拒绝。村民们遂将滨海化工厂告上了法庭，要求该厂赔偿他们的医疗费、误工费和污染损失费共计一百多万元。滨海化工厂聘请了本市最大的律师事务所——正义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吴正东担任诉讼代理人，而村民们则聘请了陈子豪担任他们的诉讼代理人。这个案子法院已经受理，原定下个月开庭审理。
“陈律师为了这个案子，连续一个多星期都在忙碌，白天调查取证，晚上写诉状，准备证据材料，几天几夜都没有合眼了。今天晚上，几个当事人请他吃饭，感谢他为村民们打官司，没想到他竟喝醉了酒，送了命。”刘振东说到这里，眼圈都红了。
郭沫望着刘振东：“陈律师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？”
刘振东点了点头：“他临死前说，这个案子有黑幕，滨海化工厂背后有人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郭沫闻言一惊。
“他当时说话已经含糊不清了，我只是隐约听见他说了这几个字。”
郭沫皱了皱眉头：“陈律师有没有其他的亲人？”
“他老婆几年前就去世了，现在只有一个女儿在滨海大学读书。”
“那你赶紧通知她，让她来医院吧。”
刘振东掏出手机，拨通了陈子豪女儿的电话。
半个小时后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来到了急诊室。她身材高挑，面容清秀，只是眼睛里充满了悲伤和惊恐。
刘振东迎了上去：“小芳，你爸爸他……”
姑娘闻言，身子一晃，差点摔倒在地。刘振东急忙扶住她：“小芳，你要挺住啊。”
姑娘呜呜地哭了起来。
郭沫望着姑娘，心里不禁泛起一阵同情。
刘振东对姑娘说：“小芳，这位是滨海市中级法院的郭副庭长，她是你的爸爸的同事。”
姑娘望着郭沫，哭着说：“郭庭长，我爸爸他……”
郭沫拍了拍姑娘的肩膀：“小芳，你爸爸已经走了，你要节哀顺变啊。”
姑娘哭得更厉害了。
郭沫对刘振东说：“刘律师，你先陪陪小芳吧，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。”
刘振东点了点头：“好的。”
郭沫离开医院，驱车回到了家里。
郭沫的老公闫明是滨海市公安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，两人结婚已经五年了，感情很好。闫明比郭沫大三岁，身材魁梧，相貌堂堂，为人忠厚老实，很疼爱郭沫。两人结婚后，住在法院分的一套三室一厅的单元房里。
郭沫回到家里，见闫明正在客厅里看电视。她放下手提包，在沙发上坐了下来。
闫明见她脸色不对，关切地问：“怎么了，老婆，是不是工作不顺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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