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芷说的葡萄园，”金属盖清脆的扣合声让项三叔手中的茶盏猛地一颤，“我好像在地下酒窖见过转让协议？”
汪芷怔怔望着项霆锁骨位置若隐若现的伤疤，那形状与双头蛇缠绕的权杖渐渐重合。窗外突然炸响惊雷，那雷声震耳欲聋，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劈开。暴雨倾盆而下，雨滴打在窗户上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，她这才发现项霆右手始终藏在身后，指缝间露出半截被雨水泡皱的信笺——正是清洁工垃圾车里消失的那张。
暴雨在紫檀木窗棂上敲出密匝的鼓点，那声音密集而又急促。项霆指尖的水渍在会议纪要洇开深灰色云纹。汪芷的手被他握进掌心时，嗅到他袖口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混着雨水的腥涩，像暴风雪来临前最后一片寂静的森林。
“胡闹！”项三叔将茶盏重重磕在黄花梨案几上，汝窑天青釉裂开蛛网状的细纹，那声音清脆而又刺耳。“你以为老爷子昏迷前改的遗嘱能护住这丫头？”
项霆轻笑一声，拇指状似无意地摩挲汪芷腕间跳动的脉搏。他黑色毛衣袖口滑出半截银链，吊坠是枚残缺的玉蝉，与汪芷锁骨处的胎记形状严丝合缝，“三叔不如担心自己书房暗格里，那叠伪造的器官捐赠协议？”
暴雨突然转为冰雹，冰雹砸在庭院里的锦鲤池上，泛起白沫，那声音噼里啪啦作响。汪芷感觉项霆的尾指在她掌心画了个螺旋，这是他们前日在图书馆密码学专着里约定的暗号——螺旋代表“录音设备已启动”。
她立刻将平板电脑转向监察组，指尖颤抖着放大郑律师婚戒刻痕与波尔多酒庄地契钢印的重叠部分。看到这重叠部分时，汪芷想起之前在研究项氏家族商业往来时，发现婚戒和酒庄地契都与一些重要的交易有关，所以她大胆猜测两者之间存在联系。“永恒。”汪芷用巴黎地铁票轻敲投影幕布，车票背面荧光防伪码在紫外线照射下，与郑律师西装内袋露出的歌剧票根拼成完整鸢尾花纹，“在法语里是永恒的意思，可惜郑律师把定情信物和犯罪证据存在同一个保险箱。”
监察组长手中的紫砂壶突然倾斜，普洱茶汤在宣纸笔录上漫出爪哇海地图的形状，那茶汤的颜色鲜艳而又夺目。
项霆趁机将浸透雨水的信笺塞进汪芷书包夹层，羊皮纸触感柔软而又潮湿，让她想起前世坠楼时撕裂的日记本——那上面也沾着这样咸涩的雨水。
三天后的午休时间，汪芷蹲在实验楼天台擦拭显微镜镜头，显微镜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。吴记者新发布的头条在校园广播里循环播放：“灰姑娘还是心机女？深扒特困生与校霸家族的金钱游戏。”播音员刻意拖长的尾音惊飞了栖息的灰斑鸠，羽毛飘落在她翻开的《国际洗钱案例汇编》第233页，正好盖住某离岸公司法人代表的名字。
“别动。”项霆的声音混着海盐柠檬糖的甜腻突然贴近耳畔，他温热的呼吸拂开汪芷后颈碎发，那呼吸带着一丝温暖，银色镊子精准夹走她衣领处的微型窃听器，“三叔送你的毕业礼物。”
汪芷转身时撞进他怀里，实验室白大褂衣摆扫落满架试管，试管碰撞的声音清脆而又杂乱。项霆锁骨处的伤疤在日光灯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，她突然想起昨夜解析出的3D建模图——双头蛇权杖图腾与项氏祖祠供奉的断戟纹饰，在特定角度会投影出瑞士银行保险柜编号。
“哭什么？”项霆用解剖刀划开窃听器外壳，露出里面印着吴记者工作室标志的芯片，“鳄鱼的眼泪更适合你现在的人设。”
他戏谑的尾音被破门而入的孙同学打断。二十七个班级联名签署的《撤销特困生资格请愿书》拍在实验台上，震得培养皿里的蓝藻泛起病态泡沫，那泡沫的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色。
汪芷盯着签名栏里熟悉的字迹，那分明是郑律师代笔的笔锋走势，连“芷”字最后勾起的毒针般弧度都如出一辙。
当晚的校园论坛被匿名帖刷屏，汪芷在宿舍逐条保存证据时，发现某条指控她伪造医疗证明的跟帖IP地址，竟与母亲主治医师办公室电脑完全重合。云端相册突然弹出提示，上周偷拍的医院走廊监控里，郑律师的鳄鱼皮公文包边缘露出半截神经抑制剂说明书——正是母亲产生谵妄症状那天的处方药。
晨雾弥漫的升旗仪式上，汪芷作为学生代表走向主席台的脚步突然踉跄，晨雾在她身边缭绕，带着一丝潮湿的气息。项霆在人群最后排举起单反相机，闪光灯亮起的瞬间，她看清演讲稿被替换成郑律师手写的认罪书，而本该播放校歌的音响传出项三叔嘶哑的威胁：“你以为项霆真在乎你？他连亲妹妹都能......”
电流杂音戛然而止时，汪芷已经打开手机热点共享。大屏幕突然跳转至海外直播画面，项霆戴着纯黑手套在镜头前烧毁某份遗嘱公证件，火舌舔舐的落款日期正是他妹妹车祸身亡次日。
“轮到你了。”项霆发来的加密短信在口袋里震动，汪芷摸到书包夹层凸起的硬物——不知何时被塞入的鎏金邀请函，烫银字体印着明日十点学术报告厅的“校园安全建设发布会”。
她转头望向礼堂侧门，郑律师镜片反光遮住表情，正将牛皮纸档案袋递给满脸兴奋的吴记者。寒风卷走最后一片银杏叶，那叶子在空中飞舞，发出沙沙的声响。汪芷按亮手机锁屏。
云端解析进度条停在99.9%，昨夜项霆塞给她的U盘内容即将完成破译，而置顶消息栏里监察组长的对话框突然弹出：“明天发布会需要你配合提供......”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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