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式辉律瞬间重叠成一轮巨大光轮,
“玄寂归元 · 无光终轮!”
轮转之际,时砂冻结。
光与时间的差异在此刻重新分离——
无数灰砂被辉光硬生生“定格”。
秦宇趁此机,
魔瞳骤睁,
“寂灭魔瞳·终焉凝视!”
瞳光射出的一瞬,
天地灰流轰然倒卷,
每一粒“时砂”被他视线锁定后直接湮灭。
那些失去时间支撑的碎流主身影纷纷停滞,
如定格的画面般碎裂。
凌凉嫣立于虚空,发髻散开,青丝如琴弦飘扬。
“凉意倒悬——回以汝之时间!”
她弹下最后一弦,琴音倒放,
音波逆向击中碎流主。
轰——!
整个天狱崩塌。
倒置的沙漏炸碎,亿万银砂飘散如流星雨倒落。
天地的灰光终于熄灭。
秦宇、泯光、凌凉嫣三人立于尘光之中,
周围时间静止,
只有他们三人的心跳仍在——向前。
泯光抬眸,喃喃道:“时间……终于停止倒退了。”
秦宇闭上双眼,轻叹:“不,它只是……承认了我们‘存在的现在’。”
天穹深处,最后的灰流化作薄薄书页,缓缓折叠。
那一页燃成金灰,卷首浮现新的烙印:第七重天狱 · 叙事寂终界。
灰光散尽,天地归于静寂。崩塌的沙漏化作漂浮的光屑在虚空中缓缓飘落,像被冻结的时间雨,落在三人肩头。整片空间重新有了方向与重量,风自远方吹来,轻轻拨动泯光的黑辉长发。
秦宇率先稳住气息,他盘膝坐下,周身的寂灭魔焰被收束成细密的灰线,一圈一圈缠绕在他体外,像护身的薄雾。眉心的魔瞳缓缓合上,那只“窥穿万世”的瞳光终于平息。
泯光伫立在他身侧,她的气息依旧冷澈无比,五式辉律在她体内逐一归位,终辉的流光宛如星河逆流,她抬头望着那被撕开的天顶,语气平静中透出一丝疲惫:“时间……仍旧不稳。虽然我们破除了锁,但残余的碎时仍在流动,这个地方的时间法则已经彻底断裂。”
秦宇微微颔首,沉声道:“逆时虚无锁……果然不只是斩断时间,它连我们的‘经历’都试图否定。刚才我甚至感到——我的过去在消失。若不是青衍核自行稳固命魂,也许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。”
凌凉嫣此刻静静靠在不远处的一块残石上,那块石头原本是被时间扭曲后的“冻结碎层”,在她手指触及后重新凝为实质。她的神情安然,却明显透出一种深沉的倦意。青丝散落在肩头,手中无弦之琴仍泛着冷光。
“我们能活着离开这一重,已是奇迹。”她轻声道,声音如流波微颤,“碎流主并没有死去……我听到了它最后的呼吸,它将我们的‘未来’也标记了。或许,在我们前行的下一页,它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出现。”
秦宇抬头看向她,目光沉静:“那便等它再来。”
泯光转过身,淡淡望着两人,黑瞳深处的湮辉像夜幕中的星河,“碎流主的确强大,但它也提醒了我们一件事——纪无之源的每一层,都不仅是对力量的试炼,更是对‘存在意义’的削解。下一重……或许连‘我们为何存在于故事中’都将被质问。”
凌凉嫣的唇角微微弯起,露出极淡的笑意,“秦公子若不在,我或许早已湮灭于那片灰流。看来混沌一宫,果然没有请错人。”
秦宇摇头,“若不是你以琴音断了那一瞬的时间缝隙,我们也不会抓到反击的机会。能破这逆时之锁——我们三人缺一不可。”
泯光侧目望着他,眼中湮辉闪动,轻声道:“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吧。此地的时间虽紊乱,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威胁。等你恢复,我们继续前进。”
秦宇轻轻点头,闭上眼,运转《寂理湮空经》稳固魂息。黑辉与光流交织,炁流沉入大地。凌凉嫣靠着残碑微阖双目,轻抚琴弦,音律无声却似安抚天地。泯光则背对他们而立,身影映照在断裂的时空裂缝前,那一抹黑辉静谧如梦。
灰流静止,天穹无声。只有三人的气息,在这一页被撕裂的时间中,显得格外清晰。
与此同时,湮虚域北疆,万里赤渊的尽头,一座由暗红石骨堆砌的殿宇悬浮在深渊烈风之上。殿宇四周缭绕着血雾与黑焰,屋顶的鎏金兽纹已经被血色侵蚀成暗红,殿门前悬挂的牌匾,三个遒劲的古字——血刃殿——在寂静中微微颤动。
大殿内,灯火如赤月跳动,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腥铁气息。两道人影对坐于血玉石案的两端。
其一,是九联帮·血刃堂堂主——血无痕。他披着深紫的铠甲,铠甲的纹线流转着湮光血气,双眸如蛇瞳般冷漠,周身的气息沉闷到似能将空气压碎。湮曦境中阶的威压在他身周起伏,连殿中的烛火都不敢靠近。
而在他对面,另一位同境界的男子,满头赤发、眼底带着微妙的狂热光——血影锋,血刃堂副首,兼九联帮外行动统领。两人对视片刻,血影锋低声道:“帮主,大人那边真的确定要动混沌一宫的支系《混衍神宗》?那可是他们殿主亲封的分宗之一,一旦动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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