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伤神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她脸上，深邃的眼眸里是她清晰的倒影。
“既然是神棍，那就更好办了。”
“是人，就一定有破绽。”
神，是杀不死的。
但一个装神弄鬼的人，只要揭穿他的骗局，他就会摔得比谁都惨。
策略，瞬间从军事对抗，转变成了“走近科学”和“破除迷信”。
叶青妍被他握着手，脸颊有点发烫，但脑子却前所未有的清醒。
“被动防守不行，我们得主动出击！”
“只要能瓦解呼延厥的联盟基础，让他从‘神使’变回一个普通人，这场仗我们就赢了一半！”
陈淮安点头，松开她的手，指尖却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，似乎在回味那份触感。
“怎么瓦解？”
叶青妍深吸一口气，再次闭上了眼睛，完全不顾陈淮安警告的眼神。
剧痛如潮水般再次袭来，但这一次，她有了明确的目标。
她要在数万蛮族士兵的心声里，筛选出不和谐的音符。
只要是联盟，就一定有利益分配不均。
只要有人，就一定有怨气！
庞大的信息流冲刷着她的意识，她感觉自己像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，随时可能被撕碎。
但她咬着牙，死死撑住。
终于！
在一片狂热的祈祷和叫嚣中，她捕捉到了一股强烈的，清晰无比的怨念！
这股怨念，像黑夜里的一盏灯，无比醒目。
它来自一个叫“黑山部落”的营地方向。
【该死的呼延厥！凭什么每次冲锋都让我们黑山部落的人上！】
【说好的牛羊，到了我们手里就只剩一半！剩下的都喂了他自己的亲信部落！】
【他根本没把我们当兄弟！就是在拿我们当炮灰！】
【狼神？我呸！他就是个骗子！】
找到了！
叶青妍猛地睁眼，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“陈淮安，我知道从哪下手了！”
“黑山部落！他们对呼延厥怨念很深！”
陈淮安眼中精光一闪。
“好！”
他当机立断，立刻在沙盘上找到了黑山部落扎营的大致方位。
“王虎！传我命令，点齐三千轻骑，随我夜袭黑山部落！”
只要能策反或者重创黑山部落，就能在呼延厥那看似铁板一块的联盟上，砸开第一道裂缝！
然而，就在他手指点在地图上，帅帐中的气氛达到顶点时——
“报——！！！”
一名士兵连滚带爬地冲进帅帐，脸上是死一般的灰白。
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尖利扭曲。
“将军！郡主！不好了！”
“城中……城中唯一的饮用水源，甜水井……”
“被投毒了！！！”
镇北城的天，塌了半边。
“水源有毒！”
这四个字像长了翅膀的瘟疫，一夜之间飞遍了城中每一个角落。
恐慌比寒风更刺骨，迅速钻进每个士兵的心窝。
营地里，哀嚎声此起彼伏。
数百名士兵上吐下泻，脸色惨白如纸，蜷缩在地上打滚。
军医们满头大汗，却束手无策，只能眼睁睁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。
城中仅存的储水被紧急封存，但那点存量，在数万大军面前，不过是杯水车薪。
这不是强攻，这是绝户计。
比千军万马正面冲锋，更要恶毒百倍。
军心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溃。
叶青妍冲到最近的一口水井旁，周围已经被亲卫用刀枪围起，不许任何人靠近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味，让人闻之作呕。
她没有犹豫，立刻动用从皇室诅咒事件中获得的“血脉净化”视角。
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个模样。
只见那幽深的井水之中，一团浓郁的黑气正盘踞其中，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，张牙舞爪地释放着不祥的气息。
“是玄学毒素。”
叶青妍的声音有些干涩。
“凡人的医术，解不了。”
这句话，让在场所有人的心，都沉到了谷底。
绝望，开始蔓延。
“封锁所有水井！”
陈淮安的声音在此刻响起，冰冷而决绝。
“从现在起，所有饮水由本将军统一管制分配！”
“另外，传我将令，凡在城中散播谣言、动摇军心者，无论是谁，立斩不赦！”
他拔出腰间长剑，亲手斩杀了两名正在人群中煽风点火、哭喊着要投降的士兵。
鲜血溅了他一身，也镇住了一片混乱。
铁血的手段暂时稳住了局势，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，这只是饮鸩止渴。
若三日内找不到新的、干净的水源，镇北城，不攻自破。
夜色渐深，帅帐之内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叶青妍坐在角落，疯狂地翻阅着脑海中的《暴君培养手册》。
“救命啊！狗系统！暴君！你再不显灵你家宿主就要跟着这满城将士一起渴死啦！”
她几乎要把手册的每一页都翻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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