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戬的第三只眼动了动。
他能感觉到,那团光里藏着道极熟悉的气息,像极了当年在灌江口,他劈开桃山时,从山体里崩出的那道金光。
他伸手按住眉心,金芒从指缝漏出来,在地面投出更亮的三角光斑,"我..."
"都别说话。"孙悟空举起金箍棒。
金芒从棒身涌出,像条金色的河,漫过众人脚面,"那光里有紫霞的香粉味。"他望着石台,喉结动了动,"她当年说要给我做盏长明灯,说等我走不动了,就坐台阶上,看灯亮一辈子。"他抬脚往前,金芒裹着众人跟上,"现在灯亮了,老子得去看看,她是不是在灯后面坐着。"
石台越来越近。
那团幽光突然分出丝细线,缠上孙悟空的金箍棒,又顺着棒身爬到他指尖。
他浑身一震——那触感太熟悉了,像紫霞当年拽他衣角时,指甲轻轻掐他手背的力道。
紫霞金钗在胸口烫得他几乎要落下泪来,他却笑得更凶,眼尾的血痕被金芒映得发亮:"来了,等老子。"
杨戬的第三只眼缓缓睁开。
金芒如实质般射出,穿透幽光,在石台表面映出些模糊的轮廓。
他瞳孔微缩,正要开口,却听洞穴深处传来声极轻的脆响——像是玉片碎裂,又像是谁在极远的地方,轻轻唤了声"悟空"。
众人脚步顿住。
孙悟空的金箍棒震颤得几乎要脱手,紫霞金钗的温度突然变得柔软,像有双手捧住他的脸,用额头抵着他额头,轻声说:"我信你。"
洞穴里的幽光猛地暴涨,将石台完全笼罩。
在那刺目的光芒里,杨戬的第三只眼金芒大盛,他望着石台上的轮廓,喉结动了动,终于说出半句话:"我看..."
杨戬的第三只眼金芒骤敛,睫毛在苍白的额角投下颤动的阴影。
他喉结滚动两下,三尖两刃刀的刀穗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沉:"我看到了!"声音像绷紧的琴弦,"那是一把剑——剑身缠着混沌气,纹路和三十三重天残阵里的星轨图重叠。"
孙悟空的金箍棒在掌心骤然一凉,紫霞金钗的温度却逆着这凉意往上窜,烫得他心口发疼。
他望着那团幽光里逐渐显形的轮廓,喉间泛起股腥甜——五百年前紫霞在他耳边哼的《星灯谣》突然涌上来,"星灯亮,心灯明,照见故人踏月行",可此刻石台上的不是小灯,是把剑。
他往前走了半步,金芒在脚下裂开细纹,像被什么力量硬生生撕开道缝隙:"牛哥,跟我。"
牛魔王的混铁棍在掌心磨出红印。
他右耳的鬼纹已经爬过耳垂,左胸的玉牌却烫得几乎要烧穿衣襟。
听见召唤时他踉跄了下,鬼纹在颈后发出嘶嘶的啃噬声,可他还是咬着牙跟上,混铁棍在石屑上拖出火星:"要是铁扇在剑后面..."他没说完,喉结动了动,混铁棍突然重重顿在地上——石台近在咫尺,那把剑的轮廓已经清晰得能看见剑柄上的纹路。
剑身呈暗青色,像被混沌裂隙里的星芒淬过,每道纹路都在渗出极细的黑雾。
剑柄缠着半截褪色的红绳,绳结处沾着星屑,在幽光里泛着暖黄。
孙悟空的指尖刚要触到剑身,紫霞金钗突然烫得他缩回手——那红绳的编法太熟悉了,是紫霞当年给他编金箍时用的"同心结",编到最后总爱多绕两圈,说这样"齐天大圣的头就不会被紧箍咒勒疼"。
"这剑..."女娲的补天石碎片突然发出清脆的鸣响,碎片边缘的混沌气像活了般往剑身上钻。
她指尖颤抖着抚过洞顶的钟乳石符文,又望向剑柄的红绳,"混沌祭坛的封阵核心是它?
可当年...当年补天用的锁灵阵,阵眼该是块玉璧。"她突然顿住,目光扫过孙悟空发红的眼尾,"除非...封阵的人换了。"
禺狨王的鬼纹已经爬上鼻梁,可眼底的金雾却浓得像团熔金。
他袖中的黑雾化作千万根细针,扎进剑身上的每道纹路,又在瞬间缩回——黑雾里裹着几缕金线,是因果线。"这剑的因果线..."他掐灭黑雾,指节抵着眉心,"一半缠在紫霞仙子的命数上,另一半..."他突然看向杨戬,"和天道监视网的线头颜色一样。"
杨戬的第三只眼又睁开条细缝。
金芒扫过剑身时,他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——剑身上的星轨图里,竟藏着半截被抹去的天道法则链。
他握紧三尖两刃刀,刀身泛起冷光:"这剑在封印什么。"他望向孙悟空,"当年我劈桃山,山底压着的那道金光,和这剑的气息像。"
镇元子的天地宝鉴不知何时又展开,鉴面上的流光突然凝固成幅画面:九世轮回里,每个版本的孙悟空都站在这把剑前,或举棒劈,或伸手握,却从未成功过。
他合上宝鉴,指尖在鉴钮上敲了三下:"九世里,这剑只认一个人。"他的目光落在孙悟空胸口的金钗上,"认那个把星灯拴在他耳朵上的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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