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道青锋突然化作万千剑雨,朝着混沌父神的残躯直落而下。
剑雨如银河倒悬,每一道都裹着诛仙剑阵的灭世雷纹,在半空便将混沌父神身周的紫电撕成碎片。
孙悟空望着那道立在青锋上的身影,喉间突然泛起酸热——原来通天教主说的"暗中传授",从来不是口头上的指点。
他想起五百年前在三十三重天残阵里,那道背对着他的身影只说了句"剑阵要破,先破心障",却在他转身时往他袖中塞了片带着阵纹的残玉。
此刻玉片在他怀里发烫,与诛仙剑的共鸣震得他指尖发颤:"原来您早把破阵之机,种在我骨血里了。"
"小心他的元灵遁逃!"禺狨王突然拽住孙悟空后领向后急退,方才两人立着的位置眨眼被混沌父神暴起的骨爪抓出深坑。
这位监察使的银发已完全被血浸透,却仍在血污里精准掐出空间锁:"剑雨锁死了他的道基,但本源还在往归墟漏!"他话音未落,指尖的血色咒印突然炸开,将混沌父神左腕的骨节生生扯成齑粉——那里正渗出一缕极细的黑雾,若不是他以命相搏的空间感知,根本捕捉不到。
女娲的广袖被骨爪划破,露出腕间新添的血痕,可她的十二道补天金纹反而更亮了。
金纹顺着混沌父神的胸骨钻入体内,在他胸腔里织成光网:"锁魂印的核心是他吞噬的三千神魔残魂!"她的声音因神力透支而发颤,却依然清晰:"剑雨震碎了外层,但这些残魂在护主!"话音刚落,光网突然剧烈震颤,数道漆黑的魂影撞在金纹上,竟在女娲手背烙出焦黑的痕迹。
"娲皇!"杨戬的三尖两刃刀擦着女娲耳畔劈下,刀身上的法印炸成白光,将那几道魂影烧成飞灰。
他额间第三只眼的位置还渗着血——方才为了彻底关闭这监视天道的"眼睛",他用刀背砸碎了骨膜。
此刻他望着女娲腕上的伤,喉结动了动,最终只低笑一声:"当年在昆仑山,你说我这眼睛是'天道的枷锁',现在枷锁断了......"他刀尖挑起一缕混沌气,"倒觉得痛快。"
"痛快个屁!"牛魔王的怒吼混着血沫炸响。
这位被幽冥侵蚀的大妖此刻半跪在众人身后,脊背弓成铁桥,双角顶起一面由妖力凝成的盾——那盾正被混沌父神溢出的黑雾腐蚀,每道裂痕都渗出黑血。
他腰间的混铁棍早断成三截,却仍用染血的指尖抠进地面,把自己钉在那里:"猴儿!
狨王!
你们往前冲!
哥哥......哥哥给你们挡背后的阴招!"他被侵蚀的右眼突然翻出白眼,左眼却亮得像燃烧的火:"当年在花果山结义,老子说'谁要敢动我兄弟,我就拆了南天门'......"他咳出块黑紫色的腐肉,"现在......这誓言还作数。"
镇元子的天地宝鉴突然发出清鸣,九色光芒从宝鉴中涌出,将战场照得纤毫毕现。
这位地仙之祖的指尖抵在宝鉴上,每道皱纹里都凝着星芒:"九世轮回,此世最烈。"他望着牛魔王背上不断蔓延的幽冥黑纹,又看向孙悟空眼中跳动的赤金妖火,宝鉴上的纹路突然开始倒转——那是在记录因果,记录这些本应被天道抹去的"变数"。"历史会记得,"他低声道,声音轻得像落在宝鉴上的雪,"记得有人为了'兄弟'二字,敢与混沌争命。"
通天教主的剑雨终于落下。
第一剑穿透混沌父神的左肩,带起大片泛着金光的黑血——那是被诛仙剑净化的混沌本源。
第二剑钉入他右腿的断茬,将残余的道基搅成齑粉。
第三剑、第四剑......直到诛仙四剑的虚影全部凝实,在混沌父神头顶结成一方杀阵。
"这是最后的决战。"通天教主的声音裹着剑鸣,传遍整个战场。
他望着被剑阵困住的混沌父神,眼底的星芒暗了暗——当年他与道祖论道时,曾问过"若有一天,创世之神成了灭世之祸,该如何"。
道祖只答"杀",却没说"由谁杀"。
此刻他握着诛仙四剑,终于明白:有些因果,总得有人亲手斩断。
混沌父神的咆哮声弱了。
他仅剩的左眼不再是空洞的漆黑,反而泛起浑浊的灰——那是本源即将耗尽的征兆。
被女娲光网困住的残魂们开始溃散,化作点点荧光融入天地;被禺狨王空间锁扯碎的道基,正顺着归墟海眼沉入深渊;牛魔王的盾终于碎裂,可他却笑了,拖着残躯爬到孙悟空脚边,用染血的手拍了拍他的靴子。
"够了么?"孙悟空握着金箍棒,望着混沌父神摇摇欲坠的躯体。
他虎口的血还在流,却不再是疼痛,而是滚烫的、与天地共鸣的热。
他想起花果山的桃林,想起禺狨王在水帘洞外刻的星图,想起牛魔王醉后唱的山歌——这些鲜活的、热腾腾的"人间",不该被混沌碾碎。
"不够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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