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不紧张是假的,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,但现在也只能按照这个办法赌一把了。
出发前,雷利独自递给她一个小巧的永久指针。
“这个指向九蛇岛。如果一切真的糟糕到无法收拾,用那个。”
他的语气很严肃,总是笑嘻嘻好像没什么脾气的让,这个时候也收敛了笑容。
“别逞强,丫头。大海上的遗憾已经够多了,不需要你再添一笔。”
也许是因为知道此去可能是诀别,两个人都决定将九蛇岛作为白池的退路。
“谢谢您,雷利先生。”
白池郑重地接过指针,收好。
她看着眼前这位银发的长者,忽然笑了笑,笑容里有感激,也有不容动摇的决心。
“帅大叔,等我回来,再和你好好喝一杯——用我赢的钱。”
雷利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,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。
“好!我等着!可别食言!”
第二天,一艘不起眼的海军运输船缓缓驶离香波地群岛,朝着世界风暴的中心马林梵多驶去。
而几乎在她刚走,另一艘船也到达了香波地群岛,彼此挂念的人又一次错过。
与此同时的船上,一个看似文静怯懦的“女文员”,正倚在船舷边,望着远方海平线上逐渐显现的、那堵巨大的白色壁垒,正义之门。
海风吹拂着她的短发和军帽下的碎发,带来的不再是悠闲的气息。
看不见的未来里,她不知道路飞是否会来,不知道白胡子海贼团将掀起何等巨浪,不知道这场战争将如何收场。
她只知道,艾斯在那里。
而她,白池,草帽海贼团的一员,黑桃海贼团的船匠与伙伴,悬赏金一亿五千五百万、被海军评价为“可能带来意外混沌的奇袭者”……
她来了。
不是以被保护者的身份,不是以旁观者的身份。
而是以一个清醒的、坚定的、决定面对自身命运与羁绊的海贼的身份。
去见证,去靠近,去……
或许,在命运的缝隙中,抓住那一丝微弱的可能。
就算没有成功,死在那片土地也无可厚非。
起码……
那也算是个轰轰烈烈的结局吧?
还在准备阶段,战争的倒计时,就已经在她心跳的节拍中,滴答作响。
运输船在肃杀的海面上航行,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。
甲板上尽是神色紧张、行色匆匆的海军士兵和低级军官。
空气中弥漫着铁锈、硝烟和一种山雨欲来的沉重感压的人喘不过来气,好几次白池都能听到有些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海军在喃喃自语。
他们都知道可能会面对的敌人是谁,被灌输的信念强行压制住本能的恐惧,但那份真实的情感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来。
白池扮演的“文员”很好地融入了背景。
她总是低着头,抱着文件夹,脚步匆匆却略显笨拙。
遇到军官会下意识地缩肩,完美符合一个被临时抽调、从未经历过大战的文书形象。
只有偶尔从帽檐下快速扫过的视线,锐利如鹰隼,记录着军舰型号、巡逻路线、人员换岗的规律。
短短几天时间,白池亲眼见证马林梵多的正面广场是如何集结到越来越多的人。
远方那巍峨如神迹的正义之门,如同钢铁森林般集结的海军舰队,港口处被高高架起的处刑台。
以及刚刚被押送到上面的人。
那个小小的平台上,锁着她牵挂的人。
看着那被强行按倒跪在台上,低垂着不再昂起的头颅,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,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尖锐的刺痛。
但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将翻涌的情绪死死压入心底。
现在,不能出错。
凭借夏琪搞来的通行证和她本身懦弱的表现,她顺利通过了外围检查,随着人流踏上了马林梵多边缘的岛屿。
这里已经是军事管制区,但并非核心战场,更多的是后勤、通讯和预备队驻扎地。
她的“任务”是向某后勤部门递送“加急文书”。
交接过程平淡无奇,那位睡眼惺忪的少尉甚至没多看她一眼。
任务“完成”,她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活动时间等待返程船只,这在混乱的战前准备期并不罕见。
所以白池没有浪费时间。
她像一滴水融入大海,利用建筑阴影、物资堆垛和人员流动的间隙,悄无声息地朝着能更清晰看见港口和处刑台的方向移动。
她避开了主要通道和了望塔,专挑杂物堆积、人迹罕至的小径。
最终,她在一处半废弃的旧观测塔背面停下了脚步。
这里视野相对开阔,又能借助残垣断壁隐藏身形。
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墙,白池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。
从这里,她能更清楚地看到处刑台上那两个被海楼石锁链束缚的身影。
艾斯,还有……一位老者?
她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,不过能站在处刑台上的绝对不是等闲之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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