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岁月静好
玄阴阁之事，如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，激起涟漪后迅速归于平静。黑水村依旧安宁，村民们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浑然不知那夜发生在林家小院的惊心动魄。
清虚道人离去后，林生彻底隐去了自身气息。在旁人眼中，他依旧是那个温文尔雅、带着村民致富的年轻企业家，最多是茶种得比别人好些，脑子比别人活些。
只有最亲近的人，才能察觉到那一丝不同。
晨宇三岁这年春天，黑水村的茶园迎来大丰收。林生培育的“混沌青”虽未大规模种植，但那些受其本源滋养过的普通茶树，产出的茶叶品质也远超寻常，成了市场上的抢手货。
这日，林生带着晨宇在茶园里玩耍。三岁的孩子已能跑能跳，像个撒欢的小鹿在茶垄间穿梭。
“爸爸！蝴蝶！”晨宇指着花丛中一只蓝翅凤蝶，兴奋地喊道。
那蝴蝶似有所感，竟真的翩翩飞来，绕着晨宇转了三圈，最后停在他伸出的小手上。蝶翅轻颤，洒落点点荧光。
林生含笑看着，并不制止。自两岁后，晨宇身上那种吸引生灵的特质越发明显。鸟儿会落在他肩头歌唱，野兔会凑到他脚边吃草，连山里的老狐狸见了他，都会人性化地作揖。
“小宇喜欢蝴蝶？”林生走过去，蹲下身。
“喜欢！”晨宇小心翼翼地将蝴蝶托到父亲面前，“爸爸看，它好漂亮。”
蝴蝶并不怕人，在晨宇掌心舒展着翅膀，在阳光下折射出梦幻般的蓝紫色光泽。
林生伸手轻点蝴蝶，一缕极淡的混沌之气渡入。那蝴蝶浑身一颤，翅膀上的花纹似乎更清晰了几分，随即振翅飞起，在父子二人头顶盘旋三圈，才没入花丛深处。
“它会活得更久些。”林生摸摸儿子的头，“小宇要记住，喜欢一样东西，不一定要占有。有时候，让它自由自在地活着，才是最好的喜欢。”
晨宇似懂非懂地点头，大眼睛望着蝴蝶消失的方向，满是纯真的欢喜。
这一幕，恰好被来送点心的苏婉雪看见。她站在茶园的田埂上，看着阳光下嬉戏的父子，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
这两年，她看着晨宇一天天长大，看着他身上那些“不同寻常”渐渐显露。起初她也会担忧，但林生总能用最平静的方式化解——一次温柔的拥抱，一句安抚的话语，或者像现在这样，在看似平常的玩耍中，教会孩子最朴素的道理。
她不再追问那些“为什么”，因为她知道，这个男人在用他的方式，守护着这个家。
“妈妈！”晨宇发现了她，欢快地跑过来，扑进她怀里。
苏婉雪蹲下身，擦去儿子额头的细汗：“玩累了没有？”
“不累！爸爸教我认茶树呢！”晨宇献宝似的指着远处的老茶树，“爸爸说，那棵茶树和我们一样，是一家人。”
林生走过来，自然地接过苏婉雪手中的食盒：“怎么亲自送来了？让张婶来就好。”
“想走走。”苏婉雪微笑，目光落在他脸上，“而且，想看看你们。”
一家三口坐在茶园的凉亭里，分享着简单的点心。山风拂过，带来茶香与花香，远处村舍炊烟袅袅，鸡犬相闻。
“对了，”苏婉雪忽然想起什么，“下个月小宇该上幼儿园了，县里那家双语幼儿园发了邀请，你说去不去？”
林生沉吟片刻：“再等等吧。我想给小宇找个更适合的地方。”
他没有明说，但苏婉雪明白他的意思。以晨宇的特殊，普通幼儿园确实不太合适。那些无意识间流露的“异常”，可能会给孩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“你安排就好。”她信任地说。
晨宇啃着绿豆糕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父母，忽然冒出一句：“小宇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。”
林生和苏婉雪相视一笑。
“好，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。”林生将儿子抱到膝上，指着远处的群山，“小宇看，那是青城山，那是峨眉山，那是我们黑水村的山。以后爸爸带你爬遍所有的山，看遍所有的风景。”
“还要看大海！”晨宇兴奋地补充。
“对，还要看大海。”苏婉雪柔声应和。
夕阳西下时，一家三口才慢悠悠地回家。晨宇玩累了，趴在父亲肩头沉沉睡去，小手还紧紧攥着林生的一缕头发。
苏婉雪挽着林生的手臂，看着天边绚烂的晚霞，忽然轻声说：“有时候觉得，现在这样真好。”
“嗯？”林生侧头看她。
“平静，安稳，一家人在一起。”她将头靠在他肩上，“真希望永远这样。”
林生停下脚步，认真地看着妻子：“会的。”
他的语气很笃定，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。
苏婉雪笑了，眼中有些许泪光：“我信你。”
当晚，哄睡晨宇后，林生独自来到院中。清虚道人送的青玉令牌静静躺在石桌上，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他拿起令牌，神识一扫，其中信息涌入脑海——是关于“灵潮”的最新情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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