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。”我说，伸手去摸匕首。
谢辞却突然抬手：“等等。”
“怎么？”
“它太安静了。”谢辞盯着罗盘，“金光出现后，心跳没恢复，也没乱跳。它……在等。”
我盯着那道光，手指扣紧刀柄。
然后，黑气动了。
不是散开，不是凝聚。
它开始扭曲，像有东西在内部成形。
第一道影，是江无夜。他站在尸堆里，手中长刀滴血，脚下是谢辞的头颅。
第二道影，是沈川。他跪在雪地，怀里抱着一具焦尸，那是他妹妹。
第三道影，是谢辞。他坐在案前，笔尖蘸血，写下“叛徒”二字，抬头时，眼中无光。
第四道影，是林深。他站在断崖边，身后是烧成废墟的村庄，火光映着他满脸泪痕。
第五道影，是我。
我站在冰棺前，棺盖打开，里面躺着白若璃。她闭着眼，脸上毫无血色。南宫寒站在她身后，一只手掐着她脖颈，另一只手捏碎了她的心脏。
我喉咙一紧，刀尖偏了半寸。
心跳，恢复了。
十三息。
一拍未少。
金光熄灭。
“祁煜！”谢辞一声吼。
我咬破舌尖，剧痛让我清醒。但已经晚了。阵眼消失，黑气重新凝实，石板开始龟裂，裂缝中渗出暗红血丝。
林深还在打，拳头已经血肉模糊，但他没停。
“它怕乱。”他嘶吼，“那就乱到底！”
江无夜突然冲上前，双掌拍地。
沈川挣扎着爬起，一拳砸向地面。
谢辞以指为笔，在空中划出逆符。
四人同时发力，没有节奏，没有章法，只有纯粹的撞击。
石板崩裂，黑气翻腾，地底心跳开始紊乱——九息、七息、五息、三息……
突然，金光再闪。
比之前更短，几乎不可见。
但我们都看到了。
“它撑不住了！”沈川喘着，“再一下，就能撕开它！”
林深怒吼，全身肌肉绷紧，双拳高举，猛然砸向地面。
轰——
整片空间剧烈震颤，黑气如烟溃散，地底心跳彻底停滞。
金光重现。
这一次，持续了三息。
谢辞大喊：“阵眼暴露时间延长！它在崩溃！”
我抓起短刃，刀尖对准伤口。
只要再断一次念，只要再错一拍——
黑气突然回卷。
不是幻象。
不是攻击。
它凝聚成一道人影。
背对着我们，白衣胜雪，银发垂肩。
我呼吸停滞。
那是白若璃。
她缓缓转过身，眉间朱砂未褪，可双眼空洞，嘴角却扬起一抹不属于她的笑。
“徒儿……”她开口，声音温柔，“你疼吗？”
我手指一抖，刀尖落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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