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杨灵向校长请了假之后,告别了满脸忧色的莉莉艾,杨灵带着路卡利欧,耿鬼和比雕,踏入了这片古老之地。
洞穴内部的光线极其昏暗,只有岩壁上零星分布的发光苔藓提供着微弱的光源,空气潮湿而冰凉,带着泥土和矿物混合的奇特气味。脚下的路崎岖不平,巨大的钟乳石和石笋犬牙交错,构成一片寂静而压抑的迷宫。
然而,更令人心悸的是无处不在的波导乱流。
刚刚进入洞穴中层,环境就开始变得极端。这里的波导能量不再温和,反而像是被无形之手搅动的狂暴海洋。时而凝滞厚重,仿佛陷入粘稠的泥沼,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;时而尖锐凌厉,如同无数细小的针,无孔不入地刺向精神感知;时而又会突兀地形成能量漩涡,产生强大的吸力,试图将闯入者撕碎或拖入未知的黑暗深处。
“稳住,路卡利欧!用你的波导去感受,去适应,去引导它们,而不是对抗!”杨灵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,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。他自身也释放出微弱的波导,并非为了干预,而是作为一种灯塔,一个坐标,指引着在能量乱流中艰难挣扎的伙伴。
路卡利欧咬紧牙关,红色的瞳孔在昏暗中亮得惊人。它周身的蓝色波光时明时暗,如同风中残烛。对抗的本能让它几次想要强行爆发力量震开这些纠缠的能量,但杨灵的指令和昨晚那惊险的一幕不断在脑海中回响。它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神经,尝试着将意识延伸出去,像触角一样,小心翼翼地触碰、感知那些狂暴的能量流。
“雕!”(不要担心,有我在。杨灵不会受伤的。)比雕一边安慰路卡利欧,一边把我护在它庞大的翅膀下。
“嘎!”(左边!)耿鬼凭借其幽灵系宝可梦对能量异常敏锐的感知,担任着警戒和辅助的角色。它尖锐地示警,同时施展“挑衅”或“鬼面”,干扰着偶尔从暗处袭来的、被混乱波导吸引来的野生宝可梦,为路卡利欧创造一个相对专注的环境。
这不仅仅是对力量的锤炼,更是对意志的极限考验。
有好几次,路卡利欧在试图引导一股特别狂暴的漩涡时,自身波导险些被彻底带偏,陷入失控边缘,都被杨灵及时用自身波导强行“拉”了回来。精神的过度消耗让它头痛欲裂,身体也因为持续对抗环境压力而遍布细小的伤痕,体力接近透支。
但它没有停下,也没有退缩。那双红色的眼睛里,燃烧着从未有过的火焰。它脑海中不断闪过特训以来的每一个片段——杨灵在课堂上神采飞扬地讲授知识,夜晚护送莉莉艾回家时两人并肩而行的安静剪影,假日里他们一起在美丽沙滩漫步、在潺潺溪流边野餐时,莉莉艾脸上绽放的、比阿罗拉阳光还要温暖的笑容……以及昨晚,她跌坐在地时苍白的脸,和滚落泥尘的蛋挞。(每错主角都是杨灵,路卡利欧担任摄影师,诶嘿)
它想要变强。不是漫无目的地提升等级,而是真正地、彻底地掌控这份与生俱来的力量。为了不辜负训练家的期望,为了能更好地守护这份日常的宁静与温暖,为了……不再让那种令人窒息的自责与后怕再次发生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不知在昏暗与混乱中前行了多久,杨灵停下了脚步。
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窟,远比之前经过的任何地方都要开阔。洞窟中央,没有任何发光苔藓,却自主地弥漫着一种柔和的、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蓝色辉光。那光芒并非静止,而是如同呼吸般缓缓脉动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生命力与古老韵味。空气中浓郁到极致的波导能量,不再是外界的狂暴混乱,反而呈现出一种奇异的、井然有序的流动感,仿佛遵循着某种宇宙初开时就存在的古老韵律。
这里,就是终极洞穴的深处,波导的源头,传说中的修行之地。
路卡利欧踏入这片蓝色辉光的瞬间,身体猛地一震。它能感觉到,自己体内的每一个细胞,每一缕波导,都在与这片天地产生着强烈的共鸣。一种回归本源般的舒适与通透感流遍全身,之前因强行控制而留下的暗伤与疲惫,似乎在缓缓消融。
“感受它,路卡利欧。”杨灵的声音放得很轻,仿佛怕惊扰了这份神圣的宁静,“忘记技巧,忘记控制,先去成为它的一部分。”
路卡利欧闭上了眼睛,彻底放开了身心。它不再试图去引导或命令,只是纯粹地去感知、去共鸣这片天地间最原始的波导韵律。它的呼吸逐渐与那脉动的辉光同步,周身的蓝色波导光晕不再闪烁不定,而是变得稳定、纯粹,并且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变得越来越明亮,越来越凝实。
它“看”到了能量的流动,如同地下的暗河,如同星辰的轨迹。它“听”到了万物的“声音”,岩石的沉睡,水滴的歌唱,甚至遥远地面上风的低语。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晰与掌控感,从心底油然而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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