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世界骤然褪成单调到窒息的黑白二色,像被抽走所有生机的老旧默片,透着股说不出的邪性。无数张空白面具,跟秋天的枯叶似的,悄无声息又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飘来,将苏临严严实实地围在中央。这些面具无眼无鼻无口,却让苏临浑身汗毛倒竖——每一张后面,都有一道冰冷空洞的“视线”,死死锁着他的身影。
J先生那标准得令人牙酸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:“‘面具迷踪’的规则很简单,苏先生。打碎所有面具,或者……被它们同化。祝您好运。”
话音未落,近在咫尺的几十张面具突然提速,如淬毒的飞刃般射向苏临!边缘闪烁的寒光,看得人头皮发麻,这要是挨上一下,怕是不比肖恩的剑锋劈砍轻松半分。
“卧槽!上来就开团?连个热身动画都没有!”苏临怪叫一声,脚下混沌星辉本能炸开,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滑行,双拳裹着银黑交织的光芒,活像两台小型粉碎机,对着冲来的面具一顿爆锤!
“砰砰砰!咔嚓——!”
拳头与面具碰撞,沉闷的爆响混着清脆的碎裂声此起彼伏!这些面具看着诡异,物理防御却不算离谱,在苏临霸道无匹的拳力下纷纷崩裂,化作黑白光点消散在虚无中。
可麻烦的是,这玩意儿简直无穷无尽!打碎一批,立刻有更多从虚空里涌出来,密密麻麻遮天蔽日。更要命的是它们飞行轨迹刁钻至极,速度快得惊人,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发起突袭,防不胜防。
苏临只觉得自己闯进了超高难度VR弹幕游戏现场,拳风呼啸,肘尖带劲,连膝盖都抡得虎虎生风,甚至情急之下还用上了脑袋(别问,问就是极限操作)。一身功夫被他发挥到极致,整个人在面具海洋里辗转腾挪,快得只剩一道模糊的影子。
“左边!右边!头顶还有!嘿,哥们从底下钻过来就过分了啊!”苏临一边打一边嘴没闲着,“你们这团建活动也太费‘脸’了吧?人均消耗多少张面具?成本核算过没有啊!”
他试着寻找空间规律或核心破绽,可放眼望去,除了黑白就是面具,连一丝突破口的影子都找不到。精神力探出去,更是石沉大海,被这片虚无彻底吞噬,连半点回响都没有。
“妈的,看来这帮神经病就没打算讲道理。”苏临啐了一口(虽在这空间里连唾沫都没实质),眼底闪过一丝狠劲,“那就别怪老子掀桌子了!”
他不再保留,体内混沌星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!银辉与黑气交织缠绕,在体表凝成一层凝实的光焰,尤其是那丝吞噬黑气,仿佛嗅到了绝佳猎物,变得异常活跃,滋滋地舔舐着空气。
“喜欢玩人海战术是吧?”苏临眼神一厉,双掌猛地向前平推,一声暴喝震得虚空微颤,“给老子……吞!”
“嗡——!”
一个微型漩涡骤然出现在他掌心前方,通体由纯粹的吞噬黑气构成,虽小巧却散发出恐怖至极的吸力,如同一只蛰伏的无形巨嘴!
那些蜂拥而来的空白面具,瞬间成了扑向黑洞的飞蛾,身不由己被强行拉扯过去,接二连三地投入那片漆黑之中!
“嗤嗤嗤——!”
面具一进漩涡,立刻如冰雪遇烈日般消融,被霸道无匹的吞噬之力瞬间分解、湮灭,化作最精纯的能量(虽带着点阴冷杂质),又被苏临的混沌星辉毫不客气地过滤、吸收,转化为己用!
这效率,比他用拳头一个个砸快了何止十倍!
“哎哟?还有这附加福利?”苏临乐了,感觉像是开了自动拾取外挂,维持着吞噬漩涡,如同一台横冲直撞的移动吸尘器。所过之处,面具被无形大手尽数抹去,硬生生在密密麻麻的包围圈里,撕出一道宽阔的真空地带!
隐藏在暗处的J先生,那张标准到完美的假笑第一次出现了一丝龟裂。他通过特殊手段观察着空间内的战况,指尖微微停顿,喃喃自语:“……混沌特性?竟然能直接吞噬‘虚无造物’……这位苏先生,还真是不断给人带来‘惊喜’啊……”
银瞳会长依旧坐在那张仿佛亘古存在的黑檀木椅上,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,紫色眼眸中翻涌着愈发浓厚的兴味:“有趣……看来普通的‘迷踪’困不住他了。启动‘第二阶段’吧。让我们看看,这位‘喜剧人’,能否在‘真实幻境’中,依旧保持他的……幽默感。”
苏临正吸面具吸得不亦乐乎,突然察觉周围的空间再次剧烈扭曲、变幻!
黑白二色飞速褪去,熟悉的色彩如潮水般回归。他定睛一看,自己竟站在了一条人来人往、热闹非凡的街道上?阳光暖得刻意,叫卖声此起彼伏,空气中飘着烤面包的甜香(假得不能再假)……
“这是……要塞的市场区?”苏临愣住了,甚至看到了几个眼熟的面孔——比如“屠夫快乐餐厅”那个卖他烤鼠串的老板,正扛着一扇血淋淋的兽肉从他面前走过,还冲他咧嘴点了点头?
一切都真实得不像话,仿佛刚才那诡异的面具空间只是一场荒诞的梦。
但苏临体内奔腾的混沌星辉,以及胸口“星光之种”传来的强烈警惕感,都在疯狂预警:这绝逼是假的!
“幻境?玩得挺花啊。”苏临撇撇嘴,眼神依旧锐利,半点没放松警惕。
就在这时,一个穿着破烂、脸蛋脏兮兮的小女孩跑到他面前,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,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,声音带着哭腔,软得能化掉铁石心肠:“大哥哥……我……我找不到我妈妈了……你能帮帮我吗?”
小女孩粉雕玉琢的模样,配上那可怜兮兮的神情,换谁看了都得心头一软。
苏临低头看着她,慢悠悠摸了摸下巴,突然咧嘴一笑,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:
“小朋友,你妈贵姓啊?”
小女孩:“……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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