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的生活节奏与高原的寂静截然不同。窗外永远是车流的嗡鸣、人语的嘈杂和远处工地的敲打声。但对于林凡而言,这些喧嚣反而成了最好的掩护。
他的日常生活被严格地模块化,精准得像一台调试好的机器。
清晨五点。
城市还未完全苏醒,但林凡已经悄然起身。简单的洗漱后,他换上不起眼的运动服,如同无数晨练者一样,小跑着前往几公里外的一个小型公园。这里树木相对茂盛,空气中游离的“自然”能量粒子比钢筋水泥森林中稍多。
他并非来锻炼身体,而是寻找公园里特定区域的古树或裸露的土层。他盘膝坐在僻静的角落,闭目凝神,并非进行深度修炼,而是进行“感知训练”——在嘈杂的城市能量场中,努力分辨、捕捉那极其稀薄的、源自大地和植物的微弱生机能量。这个过程极度耗神,却有效地锤炼着他初步强化过的精神力和能量感知的敏锐度。一小时后,他会准时离开,混入逐渐增多的人流。
上午八点至下午五点。
这是“凡人林凡”的时间。他需要一份工作。并非为了生计(他带来的积蓄和省吃俭用足以支撑很长一段时间),而是为了合理性。一个无业青年长期独居,更容易引起不必要的关注。他通过网络找到了一份数据录入员的兼职,工作地点在一个嘈杂的开放式办公室,内容枯燥,但无需与人深交,正好符合他的需求。
他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、略显孤僻但工作认真的普通年轻人。午餐是自带的最简单的馒头和咸菜,以“省钱”为理由,避免了同事间的聚餐邀请。下班后,他会去图书馆,借阅大量物理学、材料学、甚至神秘学和古代冶炼技术的书籍——这一切都伪装成一个对跨学科知识感兴趣的年轻人的正常求知行为。
夜晚。
这才是真正属于修行的时间。他会在便宜的街边摊解决晚餐,然后回到那间小小的出租屋。拉紧窗帘,检查一遍隐藏的物资,然后如同夜行的动物般,悄无声息地摸上楼顶。
楼顶的“微效能量阵列”是他目前最大的依仗。经过几次小心翼翼的调整和材料替换(用废品站淘来的更合适的零件),阵列的效果稳定了不少。虽然汇聚的能量依旧稀薄,但至少提供了一个相对“纯净”的修炼环境。
他盘坐在阵列中央,取出那块日益缩小的黑色矿石,开始了每日最重要、也最危险的功课——引导能量,淬炼己身。
痛苦依旧,每一次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城市能源的“杂质”似乎更具侵蚀性,即使经过阵列过滤,偶尔仍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干扰,导致能量失控,在他体内造成新的细小损伤。他的嘴角时常带着未擦净的血迹,体内多处经络隐隐作痛。
但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。腹部的能量节点愈发稳定,那丝“暖流”从最初的发丝般细小,逐渐变得如同涓涓细流,虽然依旧微弱,但修复身体、强化机能的效果显着提升。他的力量、速度、反应能力早已超越常人极限,五感敏锐到能听清楼下邻居的低声交谈,能看清百米外广告牌上的细小划痕。他必须时刻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,避免在日常生活中露出非人的破绽。
资源危机。
最大的问题在于资源的消耗。那块从高原带回来的黑色矿石,在一次次的汲取下,体积明显缩小,表面的光泽也黯淡了许多。根据他的估算,最多再支撑半个月,就会彻底耗尽。
他需要新的“资粮”。城市里不可能找到完全相同的矿石,他必须根据脑海中的知识,寻找替代品。
接下来的几天,林凡的生活又多了一项内容:穿梭于城市的各个角落,寻找可能的能量源。
他逛遍了所有的电子市场、五金店、化工商店(购买少量试剂需要复杂的备案,他只能通过特殊渠道购买极少量),甚至古董街和花鸟市场。他凭借那被强化过的感知,仔细甄别着每一件可能蕴含特殊能量或具有特定物理性质的物品。
结果令人失望。大多数物品要么能量全无,要么杂质太多,要么性质完全不符。
一次,他在一个旧货摊上感受到一股微弱的能量波动,来源是一块看似普通的深色鹅卵石。他花高价买下,回去仔细研究后却发现,那只是一块受到过轻微放射性污染的普通石头,能量有害而无用,让他失望之余又浪费了宝贵的资金。
另一次,他盯上了一家实验室淘汰下来的旧设备上的某种特殊合金部件,但价格高昂且来源敏感,他最终只能放弃。
焦虑开始蔓延。没有稳定的能量来源,他的修炼将陷入停滞,甚至可能因为能量枯竭而前功尽弃。
就在他几乎要考虑冒险再次前往野外时,转机意外地出现在一个周末。
他在一个大型垃圾中转站附近(他经常来这里“淘金”)的角落里,发现了一批被丢弃的工业废料——某种高端精密仪器拆解后的残骸。 在扭曲的金属和破碎的电路中,他的感知锁定了一块巴掌大小、焦黑破损的陶瓷基板,上面附着着几颗已经烧毁的、米粒大小的奇特半导体元件和细微的银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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