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，林凡在格林公司的行为发生了微妙而彻底的改变。
他依旧每天准时上班，工作勤恳，但那双看似普通的眼睛，却如同最高效的扫描仪，不再仅仅搜寻蕴含能量的“材料”，更开始敏锐地捕捉一切不寻常的“痕迹”。
工友老王看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总能“幸运”地找到好铜线，反而经常对一些看似不值钱的破旧零件和纸质文件感兴趣，只当这实习生好奇心重，喜欢研究破烂，便也懒得再多管。
林凡的注意力，集中在了那些贴有特殊标签、来源可疑的废弃物上。他利用休息时间，看似随意地翻看那些伴随设备废弃一同被送来的、往往被当做垃圾丢弃的纸质文档——操作日志、报废清单、甚至被撕碎的实验记录残片。
炼气三层的精神力，让他拥有近乎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强大的信息处理能力。那些在旁人看来杂乱无章、毫无意义的数字、代号、缩写，被他快速记下，在脑海中交叉比对。
他发现，许多含有特殊能量残留的废弃物，都指向少数几个重复出现的来源单位代号（如之前见过的“第七实验室”）或项目编号。这些废弃物的处理流程也似乎格外“规范”，往往有额外的封条和记录。
他还注意到，工厂的几个仓库管理员，对其中某些批次的货物显得格外“上心”，会在装卸时特意避开他人，甚至会有穿着不像工厂技术人员、气质截然不同的人偶尔前来“查验”。
这些发现零碎而模糊，却逐渐拼凑出一个隐约的轮廓：确实存在一个体系，在监控和管理着某些特殊的“废弃物”，其严谨程度远超普通工业垃圾处理。
林凡变得更加小心。他不再轻易带走任何可能带有标识、或能量波动过于特殊的东西。每次下手前，都会用感知反复扫描目标及其周围，确认没有隐藏的信标或其它监控措施。得到的东西，也会立刻用真气隔绝、或用物理方式破坏掉可能存在的追踪特征。
“静默滤芯”日夜不停地运转，提供的纯净能量虽微弱，却胜在稳定安全。林凡的修为在不知不觉中稳步提升，炼气三层的境界愈发圆融，对真气的掌控也越发精妙入微。他甚至开始尝试用收集到的材料，炼制一些更复杂的小玩意儿——比如一个能够短暂扭曲光线、实现视觉欺骗的简易“障目符”，或者一个能放大自身感知范围、如同雷达般的“探微阵盘”。
这些尝试成功率不高，且极其耗费心神材料，却让他对炼器和能量的理解与日俱增。
然而，他始终没有忘记那最大的潜在威胁——那个可能存在的、监控着能量波动的“官方”组织。
如何获取关于他们的信息？
直接调查无异于自杀。唯一的突破口，或许就在这些“特殊废弃物”本身之中。它们既然被严密监控，其流通过程中是否可能留下一些关于监控者本身的蛛丝马迹？
机会在一个周末降临。工厂接收了一批来自某大学实验室报废的老旧计算机服务器。这些服务器型号古老，硬盘却被物理销毁了，只剩下金属机箱和主板框架。
工头让林凡负责拆解回收其中的贵金属。在拆到其中一台时，林凡的指尖触碰到主板上一块不起眼的、用于记录硬件运行日志和网络地址的微小存储芯片（BMC芯片）。虽然主板断电已久，芯片也近乎报废，但炼气三层的感知，却从其中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、几乎消散的电磁印记残留——那是最后一次远程登录管理该服务器时留下的、极其细微的网络协议特征和加密密钥的痕迹！
对于普通电子工程师而言，这几乎是不可能被提取和解读的信息。但对林凡来说，这却像是一个黑暗中的路标！
他不动声色地将整块主板框架归入“可回收金属”类，却在搬运过程中，用指尖真气极其精微地震毁了那块芯片的物理结构，彻底抹去了这最后的痕迹。
下班后，他立刻返回出租屋，打开电脑。凭借脑海中记下的那丝微弱的协议特征和密钥片段（经过他强大的心算推演补全），他如同一个最高明的黑客，开始尝试编写特殊的扫描脚本，在浩瀚的网络中，搜寻具有类似特征的、非公开的物联网地址或数据端口。
这是一个大海捞针的过程，且极其危险，随时可能触碰到对方的防御机制。
林凡极其小心，他利用公共网络节点，设计复杂的跳转路径，每次扫描的持续时间极短，频率变幻不定。
几天后的深夜，扫描脚本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反馈！一个极其隐蔽的、位于本市某区域的IP地址段，其某个端口的响应特征，与他从芯片中捕捉到的痕迹高度吻合！
心跳骤然加速！
他没有尝试连接或入侵，那等同于自曝。他只是死死记住了这个IP段的大致范围，以及其使用的某种独特的、非商业化的加密协议代号。
信息虽然有限，却意义重大！
他终于抓住了对方的一根狐狸尾巴！确认了对方确实存在，并且其内部通讯网络的一个物理节点，很可能就隐藏在本市某个看似普通的工业园区或科研基地内！
风险与机遇并存。他知道的越多，自身暴露的风险也可能越大。
但同时，这也让他未来的行动有了更强的针对性。他可以更加小心地避开与这个IP段相关的区域和可能的活动模式。
林凡关闭电脑，清除掉所有操作痕迹。他走到窗边，望着窗外城市的万家灯火。
那张无形的网，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。而他，这只意外闯入网中的飞蛾，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后，开始学会观察网的脉络，甚至尝试着……在网的缝隙间，规划自己的航向。
这条孤独的修行之路，似乎因为这份突如其来的危机感，而变得更加……刺激了。
林凡的嘴角，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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