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返城市,喧嚣与废气扑面而来。林凡走在人行道上,步伐看似与周遭匆忙的行人无异,实则每一步都精确控制着力度,避免牵动体内未愈的暗伤。匿踪符全力运转,收敛着那墨绿色真气特有的灼热气息,辅以“幽苔”粉末的阴寒效果,将他伪装成一个只是面色略显苍白、气质稍显阴郁的普通青年。
他没有直接回出租屋,而是先去了最近的一家小诊所。
“医生,最近熬夜太厉害,肠胃也不舒服,总是没力气,还老是觉得有点低烧。”林凡坐在诊桌前,语气带着适当的虚弱和担忧。
老医生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,简单问了问,听了听心肺,量了体温(林凡用真气微微调控了体表温度)。“没什么大事,就是疲劳过度,有点虚火,还有点轻微炎症。给你开点维生素,再开点消炎药和清火的,回去多休息,饮食清淡。”医生低头写着处方。
林凡松了口气。一套合法的、能解释他目前身体状况的医疗记录到手,这是融入城市最好的伪装之一。
拿着药,他才回到那间熟悉的出租屋。仔细检查,门口他离开前设置的几根细小头发丝依旧完好,窗台积灰的痕迹也没有被动过。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,并未有人闯入。
稍作安顿,林凡立刻开始内视检查。伤势比预想的还要麻烦一些。地火煞气虽被压制,却如附骨之疽,盘踞在几条主要经脉的深处,不断侵蚀着新生的脆弱组织。强行运功只会加重伤势,必须找到对症的“药物”才能根除。
而“静默滤芯”提供的微弱能量,对于炼气四层所需的庞大补给和修复需求来说,已然是杯水车薪。
资源!他迫切需要新的、更有效的资源!
第二天,林凡再次出现在了格林再生资源处理公司。
工头看到他,有些惊讶:“小林?好些日子没见你了,还以为你不干了呢!脸色这么差,没事吧?”
“家里出了点事,回去忙了段时间,累病了刚缓过来。”林凡挤出一点疲惫的笑容,晃了晃手中的药袋,“还得干活挣钱啊。”
工头拍拍他肩膀,也没多问,让他回到了原来的岗位。
流水线依旧轰鸣,垃圾依旧恶臭。但林凡的心境和需求已截然不同。寻常的、蕴含微弱能量的零件已难入他眼。他的感知如同精准的探针,专注于搜寻两种东西:一是性质阴寒、能中和地火煞气的特殊材料;二是任何可能蕴含高浓度、易吸收生命能量的“废弃物”。
地火煞气属阳毒,需以至阴之物化解。而生命能量,则是修复肉身损伤的最佳补品。
然而,一连数日,一无所获。要么是找不到符合要求的,要么是发现了,却因为带有明显的标识或隐蔽的信标而不敢下手。他甚至冒险在“特殊物料处理车间”外围多转了几次,却引来了仓库管理员的警惕盘问,只得作罢。
挫折逐渐累积。伤势的隐痛和资源的匮乏,像两条毒蛇啃噬着他的耐心。
就在他几乎要考虑再次冒险前往野外时,转机出现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方向。
那天下班,天色已晚。林凡拖着疲惫的身躯(半真半假),穿过工厂附近一条灯光昏暗、堆满废弃建材的小巷,准备去赶末班公交。
巷子深处,突然传来几声压抑的惨叫和重物击打的闷响,伴随着几句恶狠狠的低声咒骂。
“妈的!老东西!欠彪哥的钱敢拖到现在?”
“拿来吧你!”
“搜!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!”
林凡眉头微皱,本想直接绕开。城市底层这种破事每天都在发生,他不想惹麻烦,暴露风险太高。
但他的感知下意识地扫过巷子深处时,脚步却猛地顿住了。
在那几个正在施暴的小混混身上,以及那个被他们打倒在地、正在被搜刮的老人身上,他感知到了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——并非修行者所有,更像是……某种长期接触特殊物品而沾染的残留气息!
这种气息很淡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混合着草木腐朽与金石沉淀的古老韵味,与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现代工业造物都截然不同!
而且,在那老人紧紧护着的一个破旧帆布包里,似乎藏着什么东西,正散发出一种让林凡体内地火煞气都微微躁动的……阴寒感?
念头急转间,一个小混混已经从老人怀里抢过那个帆布包,粗暴地抖搂着。几件破烂的生活用品掉出来后,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东西滚落在地。
“操!什么破玩意!”那小混混骂了一句,抬脚就要去踩。
“别!”地上的老人发出一声嘶哑的哀鸣。
就在脚即将落下的瞬间,巷口阴影里,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:
“喂,几个大男人,欺负一个老人家,有点难看了吧?”
那几个小混混吓了一跳,猛地回头。只见巷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身影,背着光,看不清面容,只能看到略显消瘦的轮廓。
“你他妈谁啊?少管闲事!滚!”为首的一个黄毛混混壮着胆子骂道,挥了挥手中的钢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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