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象国宫殿外的淡紫雾更稠了。
像熬糊的浆,粘在朱红宫墙上,宫灯的光透出来,被雾滤成暗紫,晃在地上,像摊开的凝血。风里的甜腻味裹着哭腔,不是村民的,是从宫殿里飘出来的,断断续续,混着金属碰撞的响——是国王的王冠碰在桌角,每哭一声,就响一下,像在给“哀伤宝石”的诞生打节拍。
唐僧握着铁棍,走进宫殿。
殿里没点灯,只有宫门外的暗紫光飘进来,照亮国王的身影。他坐在金椅上,背驼得像块弯木,王冠歪在头上,珍珠掉了两颗在地上,滚到唐僧脚边。他的手在发抖,捧着块淡紫的石头,石头上还沾着湿痕——是刚从眼泪变来的,凉得像冰,泛着细碎的光。
“长老……你可来了……”国王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,眼泪还在往下掉,落在手背上,没等渗进皮肤,就凝成细小的紫晶,滚进旁边的铜盘里,“将军说……说只有你们能救公主……你们一定要帮我……”
唐僧没接话。他盯着铜盘里的紫晶,每颗都泛着和雾一样的光,边缘还沾着国王的泪渍,像还带着体温的“情绪标本”。“这些石头……”他声音沉下去,铁棍在手里发烫,“是你的眼泪变的?”
国王点了点头,手攥紧了怀里的石头,指节发白:“将军说,这是‘通神石’,能让天上的神知道公主在哪……他每天都来收,说收够了就能请神……可我收了三个月,公主还是没回来……”
“因为根本没有神。”一个声音突然从殿后传来,冷得像碎冰。
是个穿银甲的将军,腰佩长剑,剑鞘上刻着“镇国”二字,却没半点威严,反而泛着淡紫的锈。他走出来,脸上带着笑,却没到眼里,目光扫过铜盘里的紫晶,像在看堆好的“货物”——是奎木狼。
“将军?”国王愣了一下,手里的石头差点掉在地上,“你怎么这么说?不是你说……”
“我说的都是假的。”奎木狼打断他,长剑出鞘,剑刃泛着淡紫的光,不是金属的冷光,是和“噩梦道”一样的雾光,“公主是我藏的,神也是我编的。我要的不是找公主,是你的眼泪,是村民的梦——你的眼泪炼‘哀伤宝石’,他们的梦炼‘恐惧香火’,都是给天庭上供的‘燃料’。”
国王的身体僵住了。他看着奎木狼的剑,又看着手里的紫晶,突然把石头扔在地上,“哐当”响,紫晶碎成小块,露出里面的纹路——像无数个细小的哭脸,是国王没散的情绪。“你……你骗我!”他嘶吼,眼泪掉得更急,落在碎晶上,又凝出新的小紫晶,“我的国民……我的女儿……你把他们怎么样了?”
“没怎么样。”奎木狼笑了,剑刃指向殿外,“村民还在‘做梦’,他们的梦能炼三个月,炼完了就变成空壳,能当‘人形养料’,比普通的魂好用。公主在后山山洞里,她的梦最纯,能炼‘上等香火’,我留着慢慢用。”
沙僧的骷髅项链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。淡蓝的光里跳出清晰的画面——是后山山洞,公主蜷缩在角落,眼睛闭着,嘴角却挂着笑,像在做美梦,可她的头顶飘着淡紫的雾,正被一个铜罐吸走,罐身上刻着“天庭专供”四个字。“是‘活体炼香’。”沙僧嘶吼,蓝光照得他浑身发抖,“比吸死魂效率高三倍,是天庭新批的‘方案’。”
八戒的控制锁泛着暗紫的光,和奎木狼的剑光融在一起。他没动,也没说话,只是盯着铜盘里的紫晶,眼神里的麻木又深了些,像在看自己未来的样子——被榨干情绪,变成“燃料”,连哭的资格都没有。“早就知道了……”他低声说,控制锁勒得手腕发疼,“从进这城,我就知道,我们也是来当‘燃料’的,帮他把国王的眼泪榨得更干。”
唐僧的铁棍突然剧烈发烫。
不是之前的温热,是灼人的热,淡红的“不甘”从棍身飘出来,往殿外飘——是悟空的“不甘”被激活了,在往宝象国方向赶,按“剧本”的时间点,快到了。“你以为你能得逞?”唐僧握紧铁棍,指节被烫得发红,“悟空会回来的,他会救公主,会拆穿你的阴谋!”
奎木狼突然大笑起来,剑刃上的淡紫光晃得人睁不开眼:“回来?我等的就是他回来!他的‘混沌钟本源’能优化我的‘噩梦道’,让我炼香效率再翻一倍!你们的‘剧本’我早就知道——他回来救你,我‘失手’被打跑,公主‘获救’,国王的眼泪还能多流半个月,多炼三十块宝石,双赢的‘好买卖’!”
“双赢?”唐僧的手指往掌心掐深一分,血珠渗出来,落在地上,被淡紫雾吸走,“把我们当养料,把国民当空壳,这叫双赢?你们的‘正义’就是把所有人都榨干,然后换一批新的,再榨?”
奎木狼没回答。他只是抬手,长剑指向国王,淡紫光从剑刃射出来,落在国王的太阳穴上。国王的哭声突然变大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往铜盘里掉,落地就凝紫晶,“哗啦啦”的响,像在给天庭“上供”的仪式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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