悟空突然僵住。
他回头看唐僧，唐僧的脸白得像纸，手紧紧攥着通关文牒，指节泛白；沙僧的项链蓝光忽明忽暗，映出的天庭屏幕上，“唐僧·愧疚65%，沙僧·绝望70%”的数字正在跳；八戒的控制锁亮得刺眼，暖意还在往他身体里流，像条捆住他的绳。原来他的恨，他的反抗，全在系统的算计里，连“毁了自己”的念头，都是被允许的“数据波动”。
青铜炉的共振突然变强。
炉口的火舌裹着他的身体，淡红的恐惧雾往炉里飘，被炉中的“共振阵”吸走，灌进那个“悟空恐惧共振款”陶罐。观测员的声音再次响起，带着机械的“满意”：“恐惧共振阈值90%，童真燃料纯度95%，超额完成。下一步：封存陶罐，将悟空移出洞外，维持‘丹炉恐惧’阈值，为第四卷‘业火工厂’全览铺垫。”
红孩儿伸手按住青铜炉的机关。
炉火慢慢减弱，洞壁上的陶罐开始自动封口，罐口的童真残雾被吸得干干净净，只留下罐身的标签，像一个个冰冷的墓碑。“好了，你的任务完成了。”他拿起那个“共振款”陶罐，往洞外走，“天庭会派人来取这罐燃料，你的恐惧，够他们烧一个月。”
悟空慢慢站直，身体还在发颤。
他看着红孩儿手里的陶罐，看着洞壁上密密麻麻的罐，突然觉得浑身发冷。不是因为热雾散了，是因为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——他们都是“燃料”，童真是，恐惧是，连他的本源、他的恨，都是。这座火云洞，不是妖怪的洞府，是天庭的“情绪炼油厂”，他们都是厂里的“原材料”。
唐僧走过来，想扶他，却被他轻轻推开。
“别碰我。”悟空的声音很轻，带着疲惫，“我身上沾着童真的灰，沾着丹炉的影，碰了会把‘怕’传给你——我们都是被算好的，别假装能救谁。”
沙僧的项链暗了下去。
淡蓝光消失前，最后映出洞外的景象：枯松涧的焦土上，又有几个布偶在动，远处传来孩童的笑声——是新的“童真诱饵”，系统还在继续收割，没有尽头。
悟空跟着红孩儿往洞外走。
洞外的暗红雾还没散，焦土上的童真残壳被风吹得滚，像一个个小小的幽灵。他手里的铁棍重得像块铁，胸口的“恐惧”光凝成了一道深痕，像块永远消不掉的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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