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做得好。”林晟松了口气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庆幸,“这笔钱是我的后路,无论什么时候,都不能出问题。”挂了电话,他靠在座椅上,闭上双眼。他知道,鼎盛的财务窟窿越来越大,IPO募资不过是缓兵之计,一旦市场降温,或者监管收紧,公司随时可能崩盘。他必须给自己留一条后路,一条能让他和家人安享晚年的后路,哪怕这条后路是建立在欺骗和违规之上。
轿车缓缓驶离江边,身后的庆功宴依旧热闹非凡,烟花还在不断绽放,可林晟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留恋。他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,那些曾经让他羡慕的高楼大厦,如今在他眼里,都成了可以被征服的目标。他想起自己白手起家时的艰辛,想起创业初期的日夜操劳,想起那些被他欺骗过的供应商、被他忽悠过的客户,心里没有丝毫愧疚,只有一种“成者为王,败者为寇”的偏执。
回到公司总部,林晟直接去了财务室。老陈还在加班,正在整理IPO相关的财务文件。看到林晟进来,老陈连忙站起身:“林总,您回来了。”
“募资款到账后的转账手续,都准备好了吗?”林晟开门见山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。
“都准备好了,林总。”老陈点点头,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转账申请表,上面已经填好了相关信息,“按照您的要求,以‘海外采购建材’的名义,转账金额5亿,收款账户是加拿大的离岸公司。”
林晟接过申请表,快速浏览了一遍,满意地点点头,拿起笔签下自己的名字。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,在寂静的财务室里显得格外清晰,像一道无形的裂痕,割裂了虚假的繁荣和真实的危机。
“这件事,除了你我,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。”林晟把签好字的申请表递给老陈,眼神里带着警告,“如果出了任何问题,你知道后果。”
老陈接过申请表,指尖微微发颤。他看着林晟决绝的背影,心里充满了绝望。他知道,这笔资金的转移,意味着鼎盛的财务状况将更加岌岌可危,一旦东窗事发,不仅是林晟,他这个知情者和执行者,也难逃干系。可他没有选择,在鼎盛这艘疯狂的船上,他早已身不由己。
林晟离开后,老陈独自坐在财务室里,看着桌上那叠厚厚的虚假财报,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。窗外的烟花还在继续,绚烂的光芒透过窗户照进来,映在他苍白的脸上。他拿起手机,想给家人打个电话,却又放下了。他不敢告诉家人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,不敢告诉他们,自己可能随时会陷入一场无法挽回的危机。
深夜,庆功宴的喧嚣渐渐散去,滨江岸边恢复了平静。那些狂欢的人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各自散去,却不知道,他们所追捧的“上市神话”,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;他们所信赖的“行业巨头”,早已在高杠杆和造假的泥潭里,一步步走向崩塌的边缘。
林晟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看着远处江面上残留的烟花倒影,嘴角再次扬起笑容。他拿起桌上的一份地产杂志,封面是他自己的照片,标题赫然写着“县域房企的上市奇迹——林晟的财富逆袭之路”。他摩挲着杂志封面,心里充满了满足感。他觉得自己赢了,赢了那些曾经轻视他的人,赢了这个疯狂的市场,可他不知道,命运的反噬,早已在暗中悄然酝酿。
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,是信诚会计师事务所的所长打来的:“林总,恭喜IPO过会!不过,证监会那边好像有些疑问,让我们补充一些材料,你这边要做好准备。”
林晟的笑容僵了一下,随即恢复镇定:“放心,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,补充材料你们照着之前的口径来,不会有问题的。”挂了电话,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霾,但很快又被狂妄取代。他相信,只要有钱,只要敢赌,就没有摆不平的事。
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,江风呼啸而过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鼎盛集团的大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,像一个巨大的问号,悬在这座城市的上空。而那笔被偷偷转移的5亿资金,如同一条暗线,将林晟的贪婪和自私,与遥远的加拿大紧紧相连,也为这场狂欢的落幕,埋下了最致命的伏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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