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时的日头最烈,像个巨大的火球悬在头顶。魂核处的青灰色粉末已经蔓延到根须的一半,陆衍的灵力金光越来越弱,剑穗的银丝上凝结着细小的黑珠,是被毒素逼出的灵力杂质。苏清欢的血珠落在根须上,金光也带着淡淡的青,她能感觉到毒素顺着根须往自己的血脉里爬,像条冰冷的蛇。
“清欢,你走!”陆衍猛地推开她,自己挡在魂核前,破风剑插进石缝,灵力顺着剑身注入根须,爆发出的金光里带着股豁出去的狠,“我师父说过,忆劫者的血能暂时净化毒素,我撑得住!”
苏清欢却重新扑回来,将手按在他的手旁,桃木吊坠的暖意顺着两人相触的指尖蔓延,竟让金光重新亮了些。“要走一起走,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泪水落在根须上,与血珠融在一起,生出更亮的光,“你忘了老仆爷爷的日记里写什么吗?‘同心者,毒不侵’!”
就在这时,魂核处的根须突然剧烈抖动起来,莹白的根上冒出无数细小的光点,像无数颗被点亮的星。是各地的“念桂”新蕊灵力顺着根须传过来了——寒月谷的冰魄光,烟雨阁的水灵光,青云派的木灵光,无数种光汇聚在魂核,像条奔腾的光河,将青灰色的毒素一点点逼退。
“是解药来了!”林晓的声音从秘道入口传来,她捧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,碗沿的桂花结被汗水浸得发亮,“清欢,陆衍,快喝!”
陆衍接过药汤一饮而尽,温热的药液顺着喉咙滑下,像条暖流涌遍全身,逼出的黑珠越来越多,落在石台上,发出细碎的响。苏清欢也喝了半碗,桃木吊坠的暖意突然暴涨,顺着血脉将残留的毒素逼出体外,指尖的青灰色渐渐褪去。
三人合力将剩余的药汤浇在根须上,青灰色的毒素像潮水般退去,露出根须原本的莹白。魂核处的光点越来越亮,在石壁上映出各地“念桂”的影像——寒月谷的“念桂”重新抽出新蕊,烟雨阁的花瓣不再飘落,青云派的枝叶舒展如初,每个画面里都有张带着笑意的脸,像在对魂核处的他们说“谢谢”。
当最后一丝毒素被清除时,日头已开始西斜,热浪也退了些。陆衍脱力地靠在石壁上,剑穗的银丝松松散散地垂着,沾着的黑珠被汗水冲得差不多了。“老仆说得对,”他的声音里带着疲惫,却透着释然,“同心者,毒不侵。”
苏清欢往他嘴里塞了块桂花凉糕,冰凉的甜意在舌尖漫开,压下了药汤的苦。“各地的‘念桂’都活过来了,”她指着石壁上还未散去的影像,寒月谷的弟子正在给“念桂”浇水,脸上的笑比日头还亮,“他们说要在每棵‘念桂’下立块碑,刻上‘同心’二字。”
林晓和苏清辞扶着他们走出秘道时,母树的枝叶在晚风中轻轻晃动,像在舒展被毒素折磨的筋骨。阿桂抱着个陶罐跑过来,里面装着新酿的桂花酒,是用今日熬解药剩下的新蕊酿的,酒液里还浮着些金黄的碎末。
“清欢姐,陆大哥,”他往每个人碗里都倒了些,酒液冰凉,带着淡淡的香,“我娘说这酒能驱毒,庆祝我们打跑了坏东西。”
苏清辞的指尖划过母树的树干,那里的根须正在缓缓蠕动,像在修复被毒素侵蚀的伤口。“余党不会善罢甘休,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坚定,“但他们越是折腾,就越能让各地的‘念桂’紧紧连在一起,像张打不破的网。”
陆衍的破风剑靠在母树上,剑穗的银丝缠着根新抽的枝桠,风一吹就轻轻晃动。“我师父说过,邪永远压不过正,”他的目光扫过广场上帮忙收拾的众人,“就像这大暑的热,再烈也挡不住桂花凉糕的甜。”
夜色降临时,众人围坐在母树下,喝着冰镇的桂花酒,吃着薄荷凉糕。林晓的母亲给孩子们讲老仆当年如何偷偷给忆劫者送解药,说“他心里的善从来没灭过,只是被灰尘盖着,一吹就露出来了”。
苏清欢靠在陆衍肩头,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,知道那是各地的“念桂”在回应,它们的光比往常更亮,像无数颗被点燃的灯。她摸了摸发间的木剑吊坠,又看了看陆衍剑穗上的“念桂”新蕊,忽然觉得,大暑的热浪虽烈,却也熬出了最纯的桂香,就像那些看似熬不过去的难关,挺过去,总能看见新的希望。
离下一个中秋,还有两个月。但魂核处的根须已织成更密的网,各地的“念桂”都抽出了新的枝桠,老仆日记的最后一页,被林晓用金线绣上了朵完整的桂花,针脚细密得像春蚕吐丝,仿佛在说“故事还在继续,温暖永不落幕”。
夜风带着桂花的甜香,吹过每个人的脸颊,像场温柔的抚慰。苏清欢望着远处天际的光河,知道那是各地的“念桂”在传递着守护的信念,它们的香正乘着风,往更远的地方去,要告诉所有等待的人——只要心还连着,爱还在着,再毒的阴谋,再烈的热浪,都挡不住桂花年年盛开,挡不住记忆代代相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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