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2章:
膳堂的药味混着桂花糕的甜香,在空气中缠成一团。苏清欢蹲在陆衍身边,指尖捏着金疮药的瓷勺,轻轻往他肩膀的伤口上涂——纱布刚解开时,那道新添的疤痕还在渗血,和旧疤叠在一起,像条狰狞的蜈蚣。“疼就说,别硬撑。”她的声音放得很软,指腹蹭过伤口边缘,生怕碰疼他。
陆衍咧嘴笑,伸手摸了摸她发间的木剑吊坠:“这点疼算什么?比被傀儡砍那下轻多了。倒是你,刚才审问时眼睛都红了,差点把破符水泼那余孽脸上。”他朝里屋抬了抬下巴,“人还关在柴房,嘴硬得很,问了半天,只肯说自己叫‘刘炼’,其他什么都不肯说。”
苏清辞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进来,药碗里的褐色药汁冒着热气:“先把药喝了,伤口才好得快。”她把药碗递到陆衍手里,又看向苏清欢,“我刚才用原始记忆探了探刘炼的意识,他脑子里有个模糊的画面——炼魂阁废墟下面有个暗室,藏着三四个余孽,还囤了不少控魂符。”
“什么?”苏清欢猛地抬头,手里的金疮药勺差点掉在地上,“炼魂阁不是已经清理过了吗?怎么还有暗室?他们囤控魂符想干什么?难道还想抓弟子炼药?”
“不好说。”苏清辞坐在石凳上,指尖淡金微光轻轻晃,“他的意识被人下了‘封忆符’,我只能探到这些碎片。要想知道更多,得用破符水浇在他头上,冲散封忆符——但那样可能会伤他的神智,咱们还需要他指认暗室的位置。”
林晓抱着账簿走进来,听见这话,立刻停下脚步:“我去!我来问他!”她把账簿放在石桌上,手里攥着强光粉瓶,“上次他同伙想抓念念,我还没跟他们算账!我去用强光粉晃他眼睛,看他说不说!”
“别冲动。”陆衍拉住她,把药碗放在桌上,“他是长老的核心弟子,肯定知道不少事,不能逼得太急。阿泽呢?让他把之前整理的长老弟子名单拿来,咱们对比一下,看看刘炼在里面排什么位置,有没有可能知道其他余孽的下落。”
阿泽很快拿着名单跑过来,账簿上的名字密密麻麻,每个名字旁都画着记号——“已伏诛”“在逃”“待审”。他指着“刘炼”二字,旁边画着个“炼”字标记:“他是长老当年的炼药助手!丹房里的忘忧丹,有一半是他熬的!我在丹房当杂役时,见过他把傀儡的血倒进药炉,心狠得很!”
苏清欢的手猛地攥紧,指甲掐进掌心——她想起姐姐被灌忘忧丹时的痛苦,想起那些被抽血炼药的傀儡,心里的火气像被浇了油。“走,去柴房!”她抓起石桌上的破符水,“今天就算撬不开他的嘴,也要让他知道,害了人的,总得付出代价!”
柴房里阴暗潮湿,刘炼被绑在木柱上,灰袍上的血渍已经发黑。他见苏清欢等人进来,冷笑一声,头扭向一边: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,想从我嘴里套话,没门!长老说了,咱们炼药是为了修仙,你们这些叛徒,根本不懂长生的滋味!”
“长生?”苏清欢猛地上前,破符水的瓶口对准他的脸,“用傀儡的血、用孩子的魂炼药,那叫长生吗?那叫作恶!我姐姐被你们灌忘忧丹,被锁在丹房三年,你敢说你没动手?那些被你们炼成傀儡的弟子,他们的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家,你敢说你不亏心?”
刘炼的眼神闪了闪,却还是硬着嘴:“亏心?修仙本就是弱肉强食!他们资质差,被炼成药是他们的命!长老要是还在,早就把你们这些叛徒都炼成傀儡了!”
“你还敢提长老!”陆衍突然拔出破风剑,剑刃抵在刘炼的脖颈上,寒气逼得他打了个哆嗦,“我师父被你们炼成傀儡,自爆前还在喊‘别再害人’,你敢说你没看见?今天你要是不说出暗室的位置,我这把剑,就替我师父、替所有被你们害的人,斩了你的头!”
刘炼的脸色终于变了,喉结滚了滚,却还是没说话。苏清辞见状,指尖淡金微光凝聚,慢慢靠近他的眉心: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。我的原始记忆能探你的意识,也能毁你的意识——要么说暗室在哪,要么变成没意识的木偶,你选。”
微光刚碰到刘炼的眉心,他就惨叫起来,身体剧烈挣扎:“别!我说!我说!”他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暗室在炼魂阁废墟的西北角,石板下有个机关,里面藏着四个师兄弟,还有半罐忘忧丹的残渣!我们本来想等你们放松警惕,再抓几个孩子炼药,重建炼丹炉……”
“重建炼丹炉?”苏清欢的声音发颤,手里的破符水差点泼出去,“你们到现在还想着炼药?还想着害人?”
刘炼低下头,声音越来越小:“是……是大师兄说的,他说长老的仇不能不报,要让忘忧派再变回以前的样子……大师兄还在暗室里藏了控魂符,说要是被发现,就用符控制傀儡,跟你们同归于尽……”
苏清辞立刻转身,对阿泽说:“你带两个弟子去炼魂阁废墟,用破符水浇石板,别碰机关——等我们过去再处理。”她又看向林晓,“你去整理物资,把强光粉和破符水分发给弟子,要是暗室里的人冲出来,就用强光粉晃他们的眼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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