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次的空间穿梭,持续了将近十息的时间。
当脚下一实,周围的扭曲感骤然消失时,一股远比外层更加古老、更加蛮荒、也更加暴烈的气息,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!
林凡定睛看去,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赤红色的大地之上。天空是诡异的暗红色,仿佛凝固的血液,没有日月星辰,只有一些扭曲的光带在缓缓流动。大地干涸龟裂,远处是连绵不绝的、如同巨龙脊背般的暗红色山脉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味、血腥味,以及一种令人心悸的龙威残留和无数混乱暴戾的异种气息。
这里的灵气浓度远超外层,但也更加狂暴,其中夹杂着各种属性的法则碎片,混乱不堪,寻常修士在此修炼,走火入魔的风险极大。
“这里就是……古龙域中层?”林凡深吸一口气,感受着空气中那无处不在的、源自上古的惨烈与苍茫,体内的混沌法相竟微微震动,传递出一种如鱼得水般的欢愉。这片混乱的法则环境,对于需要吞噬万法、演化混沌的他而言,反而是绝佳的修炼场所。
他立刻放开神识,谨慎地向四周探查。
混沌神识在这里同样受到了压制,但比在外层时要好上一些,能够覆盖方圆近两百里的范围。
在他的感知中,这片赤红大地危机四伏。地底深处潜伏着一些气息阴冷强大的生物,远处山脉中传来令人不安的兽吼,天空中偶尔有翼展遮天的阴影掠过,散发出至少是六阶巅峰,甚至可能是七阶的妖王气息!
而且,他能感觉到,这片天地间,存在着许多隐晦的空间节点和天然禁制,有些地方的空间结构极其脆弱,一不小心就可能坠入空间乱流。
“果然不愧是古龙域中层,危险程度远超外层。”林凡眼神凝重,但更多的却是兴奋。危险与机遇并存,这里才能让他更快地成长。
他辨认了一下方向,根据《龙域秘录》的记载,距离“一线天”出口最近的一处相对“安全”的落脚点,是位于东北方向约三千里外的一处名为“赤岩戈壁”的区域。那里盘踞着一个名为“石像族”的土着异族,实力不算太强,且相对排外但不嗜杀,可以作为初步了解中层情况的据点。
三千里距离,若在外界,对他而言瞬息可至。但在这危机四伏的古龙域中层,却需要谨慎前行。
他收敛所有气息,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,如同一个融入环境的幽灵,选定东北方向,开始快速而谨慎地移动。
他并没有选择飞行。在中层区域,天空往往是更加危险的领域,不仅有可能遭遇强大的飞行妖兽,还可能触发某些未知的空中禁制。
他的速度依旧极快,脚踏赤红大地,身形如同鬼魅,每一次闪烁都能跨越数里之遥,同时混沌神识高度集中,不断扫描着前方和周围,避开那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区域和潜伏的生物。
沿途,他看到了更多大战留下的痕迹。破碎的巨大兵器插在大地上,如同山峰;绵延不知多少里的巨大骸骨半埋在赤土中,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;一些地方还残留着强大的能量力场,经年不散,形成天然绝地。
他也遇到了一些中层的“特产”。一种通体赤红、形如蝎子却大如牛犊、尾钩闪烁着幽蓝毒光的妖兽,成群结队地在地底穿梭;一种能够喷射腐蚀性极强酸液的巨大食人花,伪装成普通的红色岩石;甚至有一次,他远远看到两群不同的妖兽为了争夺地盘而爆发大战,厮杀惨烈,妖气冲天,其中不乏六阶的存在。
林凡都没有插手,小心地绕行而过。他的目标是尽快赶到赤岩戈壁,了解情况,并不想节外生枝。
然而,有些事情,并非想避开就能避开的。
就在他前行了约莫两千里,经过一片布满了嶙峋怪石的区域时,异变陡生!
他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间,如同水波般剧烈荡漾起来,紧接着,一道细长的、完全由阴影构成的触手,无声无息地从中探出,以超越神识感应的速度,直刺林凡的后心!
这阴影触手没有任何能量波动,也没有带起丝毫风声,仿佛本身就是虚无的一部分,但其尖端蕴含的冰冷死寂之意,却让林凡的混沌法相都发出了预警!
偷袭!
而且出手者极其擅长隐匿和空间刺杀!
“哼!”
林凡虽惊不乱,甚至没有回头,心念一动,混沌领域瞬间以他为中心扩张开来!
那阴影触手在闯入混沌领域的刹那,其隐匿特性瞬间被破除,显露出如同实体般的漆黑本体,其刺杀轨迹也清晰可见!
“碎!”
林凡反手一拳轰出,拳锋之上混沌之气流转,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只有一种绝对的“分解”与“湮灭”之意!
嘭!
那阴影触手与混沌拳锋碰撞,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,从接触点开始,寸寸碎裂、消融,最终化为一缕精纯的阴影能量,被混沌领域吸收。
“咦?”虚空中传来一声细微的惊疑。
紧接着,那片荡漾的空间中,一个完全由阴影构成、没有固定形态、仿佛一团蠕动的黑暗的人形生物,缓缓浮现。它没有五官,只有两点猩红的光芒,如同眼睛,死死地盯着林凡,充满了贪婪与……食欲?
“混沌的气息……美味的食物……”沙哑扭曲的声音,直接响彻在林凡的脑海。
林凡眼神一凝,认出了这东西的来历——《龙域秘录》中有过简略记载:虚空影蛭!一种诞生于空间裂缝与阴影之中的诡异生物,没有实体,擅长空间穿梭与灵魂攻击,以生灵的精气神魂为食,极其难缠,通常拥有相当于元婴中后期的实力!
没想到刚进中层,就遇到了这等棘手的家伙!
“想吃我?”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,“那就看看,谁才是猎物!”
他身形一动,主动朝着那虚空影蛭冲了过去!混沌领域全开,如同一片移动的灰色死域,罩向对方!
在这古龙域中层的第一战,就此爆发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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