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确定了,这操蛋的世界就是游戏世界,但更多的他已经懒得去想了。
胃袋灼烧般的绞痛压倒了一切理性思考,生存的本能驱动着他。
史莱姆……这团微微颤动的大果冻……能吃吗?
这个念头野蛮地滋生出来,压过了对未知危险的警惕。
他像一头被饥饿逼到绝境的野兽,喉咙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,摇晃着一步步靠近。
那史莱姆似乎感知到了他的接近,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身体,用一个大概是“正面”的方向对准了他。
随即,它圆润的身体猛地向内一缩,积蓄力量——
下一秒,它弹跳而起!
陈默根本无力躲闪,那团果冻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胸口。
冲击力不大,软乎乎的,甚至有点凉意,让他恍惚以为这玩意或许无害。
但紧接着,一股火烧火燎的剧痛猛地炸开!
“呃啊——!”
陈默惨叫一声,低头看去。
只见胸口粗布衣接触到的部位瞬间发出“嗤嗤”的轻响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,露出底下皮肤。
而他的皮肤正变得一片绯红,密密麻麻的水泡争先恐后地冒出来,仿佛被浓硫酸泼洒过一般。
这剧烈的疼痛反而像一剂强心针,刺穿了他因饥饿疲惫而麻木的神经,巨大的恐惧重新占据他的大脑。
吃?这玩意碰一下都要命!
求生的欲望再次压倒了一切,他猛地转身,也顾不上浑身散架般的酸痛和眩晕,拔腿就跑,每一步都踩在虚浮的泥地上,踉踉跄跄。
那史莱姆落在地上,似乎判定这个猎物开始了“逃跑”流程,它立刻一弹一弹地以一种不快的速度跟在了陈默身后。
黏滑的身体压过草丛,发出轻微的滋滋声,不紧不慢,却带着一种要将猎物彻底耗垮,然后吞噬殆尽的耐心。
陈默甚至不敢回头,只听着身后那富有弹性的啪嗒声,如同催命的鼓点,逼得他榨出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,亡命奔逃。
陈默的眼皮越来越沉,视野被不断扩散的黑斑蚕食。
他感到肺叶如同破风箱般嘶哑抽动,却吸不进足够的空气。
脚下猛地一软,他重重栽倒在地,泥水溅了一脸。
他艰难地翻过身,粗重地喘息着,看着那团果冻状的东西不紧不慢地逼近。
死亡的气息如此清晰,但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奇异的释然。
太累了,就这样结束吧。也许这真的只是个游戏,死亡才是退出的选项,只希望这个痛苦的过程不要太漫长……
史莱姆在他脚边停顿了一下,圆润的身体微微收缩,准备发起最后的扑击。陈默闭上了眼睛。
就在这时,一道破空声尖锐地划过。
预想中的腐蚀剧痛没有到来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液体爆裂的闷响,以及飞溅到脸上略带凉意的粘稠触感。
他茫然地睁开眼,只见那团威胁他生命的史莱姆已消失无踪,原地只留下一小滩微微蠕动的透明胶质。
“还活着!”一个清亮的女声带着急促的关切响起。
“先救人!”另一个较为沉稳的男声接话。
陈默感觉自己的头被一双手小心地托起,视野模糊地晃动。
他艰难地聚焦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俯身靠近的少女面庞。
她穿着洁白的牧师袍,领口和袖口绣着简单的纹饰,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极其柔和的光晕,在这昏暗的林间小道旁,宛如降临凡间的天使。
她是天使吗?陈默的意识一片混沌,无法思考。
少女见他眼神涣散,没有回应,眉头微蹙,立刻低声吟唱起来。
她的双手虚按在他的胸口上方,柔和的白光自她掌心涌现,如同温暖的潮水般缓缓渗入陈默被腐蚀灼伤的皮肤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缓感瞬间驱散了部分痛楚和几乎将他吞噬的昏沉,意识像是被从深海里打捞上来一点,变得清晰了些许。
虽然极度的疲惫和虚弱依旧牢牢攥着他,但至少不再濒临昏迷。
“感觉怎么样?能说话吗?”少女关切地询问,声音温柔。
陈默张了张嘴,喉咙干裂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,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。
旁边那位穿着轻便皮甲的男人没有多问,直接解下腰间的皮质水囊,拔掉塞子,递到陈默嘴边。
另一只手则递过来一块看起来硬邦邦的黑麦面包。
清冽的水润湿了嘴唇,流入如同着火般的喉咙,陈默几乎是本能地贪婪吞咽起来。
接着,他颤抖着手抓住那块面包,塞进嘴里,用尽力气啃咬起来。
干硬粗糙的口感此刻胜过任何珍馐美味,他狼吞虎咽,食物的真实感终于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回。
他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,感觉力气一点点回到身体里。很快,又有几个身影进入了他的视野。
一位身着简朴长袍,手持木质法杖的中年女人缓步走近,眼神沉稳,透着阅历丰富的智慧。
她身旁是一位身材极其魁梧的壮汉,扛着一面几乎能挡住整个人的巨盾,肌肉虬结,站着就像一堵可靠的墙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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