锈色黎明据点深处,废弃反应炉基座下的空气凝重得如同凝固的铅。老杰克粗糙的机械手指在全息地图上划过,最终定格在永动社总部核心区域——一个被标记为“中央脑髓”的庞大结构。阿野站在一旁,金色义眼不断微调着焦距,分析着建筑结构的能量流向,最终沉声道:“三条主能量管道汇入‘脑髓’,但有一条古老的维护通道,地图上已抹去,或许能绕过正面防御。”
沈棠的掌心,那枚因“共鸣增幅器”过载而暂时沉寂的“7”字烙印,依然残留着隐约的灼痛。陆深那跨越宇宙壁垒、充满干扰的警告——“反应炉不是终点……陷阱……金瞳在等你……找到真正的‘镜中人’”——如同冰冷的针,时刻刺穿着她的神经。她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混杂的机油和铁锈味让她保持着清醒。
“我们必须去。”沈棠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她的目光扫过老杰克和阿野,“金瞳棠……那个‘我’,她在那里等着。这不仅是你们世界的战斗,也关乎我的过去,我母亲的真相,甚至可能关乎所有世界的存续。陆深的警告说明,永动社的计划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、更危险。”
老杰克浑浊的眼睛深深看了沈棠一眼,似乎在评估她话语中的决心与风险。最终,他重重地点了点头,机械义肢发出沉闷的液压声:“好。阿野,你熟悉那些旧管道。带上‘丫头’,还有‘黑牙’和‘夜莺’小队策应。记住,你们的任务是潜入、侦察,确认‘中央脑髓’内部情况,尤其是关于那个‘镜中人’和‘第七扇门’的线索,非必要不交火。”
接下来的几个小时,在压抑的寂静中度过。阿野动作娴熟地准备着装备:加装了消音装置的脉冲手枪、可用于切割和攀爬的多功能扳手、几枚散发着不稳定幽光的电磁干扰弹。沈棠则默默接过阿野递来的一套相对合身的深色工装,换下了那身破烂的星轨科技制服,将母亲的齿轮徽章和那块焦黑的金属板仔细贴身藏好。
夜幕降临,铅灰色的天空被永动社塔楼投射的探照灯割裂。阿野带领沈棠和另外两名身手矫健的锈色黎明成员——“黑牙”一个沉默寡言的壮汉,以及“夜莺”一位眼神锐利的女性侦察兵——如同幽灵般潜入错综复杂的管道迷宫。巨大的蒸汽管道在他们身边轰鸣,灼热的湿气扑面而来,掩盖了他们的行踪。通道内壁布满了厚厚的油污和锈垢,脚下是湿滑的金属网格。
阿野的金色义眼在黑暗中提供着清晰的路径导航,避开了一处又一处能量感应器和自动炮台。沈棠紧跟其后,她能感觉到掌心烙印似乎在靠近永动社核心区域时,产生了极其微弱的、仿佛心跳般的脉动,这让她更加确信,此行的方向没错。
在一次短暂休整,躲避一队巡逻的机械哨兵时,沈棠靠在冰冷的管壁上,低声问阿野:“阿野,你们……听说过‘第七扇门’吗?或者,有没有关于永动社在进行某种……跨世界实验的传闻?”
阿野擦拭着义眼镜片的手顿了顿,金色的光芒微微闪烁:“‘第七扇门’……是高层祭司们偶尔提及的禁忌词汇,据说与‘永恒动力’的真正源头有关。至于跨世界……”他看向沈棠,目光复杂,“你的出现,以及之前那场能量乱流,已经证实了某些最疯狂的猜测。老杰克认为,永动社可能一直在窃取其他‘镜面’世界的力量。”
经过近乎漫长的潜行,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地图上标记的终点——一处位于“中央脑髓”结构底部的废弃压力阀门口。阿野用他那把特制扳手巧妙地撬开锈死的阀门,一股冰冷的、带着奇异甜腥味的空气涌出。
门后是一条异常洁净、宽敞的圆形通道,墙壁由某种光滑的银白色金属构成,散发出柔和的冷光,与外界锈迹斑斑的蒸汽世界格格不入。这里寂静无声,只有他们轻微的脚步声在回荡。通道两侧,是一排排嵌入墙壁的透明舱体。
沈棠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,望向其中一个舱体。舱内充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,浸泡着一个连接着无数管线的人体。那人双目紧闭,面色苍白,但最让沈棠感到寒意的是——那人的太阳穴附近,赫然嵌入了一枚正在缓慢旋转的、散发着微弱蓝光的记忆齿轮。
“这些是……‘贡献者’。”夜莺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,“被永动社判定为‘无用’或‘叛逆’的人,他们的记忆和情感被抽取出来,制成齿轮,用于维持城市的运转或者……其他更可怕的用途。”
沈棠感到一阵恶心。星轨科技的Ω测试,蒸汽朋克世界的记忆齿轮……不同的世界,却进行着如此相似的对人类意识的掠夺和利用。这更坚定了她揭开真相的决心。
他们沿着回廊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推进。突然,沈棠掌心的烙印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!与此同时,整个回廊的灯光瞬间变为闪烁的红色,刺耳的警报声撕裂了寂静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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