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足饭饱的休憩被沉重的脚步声打断,一队全副武装的土耳其士兵列队而入,长矛的尖端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。先前送酒菜的狱卒快步上前,打开牢门,对着卫蓝四人拳打脚踢,将他们赶了出去。铁门 “哐当” 一声重新锁死,身后传来耶律鸿舟雷鸣般的叫喊:“小子!有本事就活着回来!爷爷我在这等着跟你再较量一次!”
那声音带着西北汉子的豪爽,在昏暗的通道里回荡,卫蓝脚步顿了顿,没回头,却在心里记下了这份萍水相逢的仗义。
关押他们的监牢深埋地下约百米,是硬生生开凿山腹而成。沿着蜿蜒的石子小路向上走,两侧是一间间空荡的牢房,铁栏锈迹斑斑,地上散落着枯草和不知名的碎屑,只有偶尔几间牢房里传来微弱的呻吟,透着绝望的气息。又走了约莫一刻钟,另一队举着火把的士兵押着几名囚犯等在交叉口,两队汇合后,队伍愈发庞大,像一条缓慢蠕动的黑蛇,向着光亮处前进。
终于,队伍停在一扇巨大的石门前。两名士兵青筋暴起,费力地推开石门 —— 久违的阳光猛地涌进来,刺得众人下意识闭上眼,好半晌才缓缓睁开。
眼前是一块巨大的椭圆形场地,四周围着几十米高的木板,唯独背靠石壁的一侧没有遮挡。木板后是砖石搭建的环式看台,此刻看台上已经座无虚席,喧嚣声、叫嚷声此起彼伏,尤其以黑衣的士兵居多,偶尔看见有几个服饰不同的贵族和黑纱遮面的妇女参杂其中。。卫蓝心头一沉 —— 这场景像极了他在 21 世纪电视上见过的古罗马竞技场,而他们,就是即将为取悦观众而搏命的角斗士。
被押来的囚犯越来越多,最后竟有四五十人,肤色、服饰五花八门:有金发碧眼的欧洲人,有皮肤黝黑的非洲人,甚至有几个形貌怪异、一看就不属于人类的存在。尽管这些人个个眼神凶悍、身手矫健,却在数倍于己的土耳其士兵威压下,没人敢轻举妄动。
突然,看台上一阵骚动。一位身穿火红长袍的中年人走了出来,袍子胸口绣着一个狰狞的黑色狼头,气场强大。六名黑袍人紧随其后,双手背在身后,眼神锐利如鹰。众人纷纷避让,红袍中年人走上中央看台,抬手挥了挥,嘈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。他满意地笑了笑,在预留的宝座上坐下 —— 不用问,这定是土耳其人的大汗。
卫蓝的目光骤然凝重,死死盯着红袍中年人身后的一名黑袍人。尽管距离遥远,他还是一眼认出,那人正是当日在沙漠中与白衣审判员斗法的赛尔柱法士!他连忙运转 “暗之血眼术”,只见那黑袍人周身萦绕着浓郁的土黄色气息,身后另外五名黑袍人亦是如此,显然都是同等级别的法士。而被他们簇拥的红袍大汗,身上只有普通人类的生气,并无特殊之处。
“血眼” 的余光扫过场地另一侧,卫蓝突然一愣 —— 一个面容憔悴的白袍人正站在那里,白袍破损不堪,头发杂乱,眼中却满是怨毒,死死盯着看台上的赛尔柱法士。竟是当日落败的白衣审判员!看来他也沦为了阶下囚。
卫蓝心中愈发焦躁。除了审判员,场中还有几人周身萦绕着不同颜色的气息,虽不如法士强大,却也比他身上这缕淡淡的蓝气强盛不少,个个都是棘手的对手。
就在 “血眼” 效果即将消散时,一道土黄色气息冲天而起 —— 一名黑袍人从场地另一侧的暗门飘出,脚不沾地,手中握着一根银色法杖,黑袍上绣着银灰色狼头,身份显然比普通法士更高。他先向中央看台的大汗深鞠一躬,得到点头示意后,挥动法杖,身形缓缓升空,越升越高。
“感谢大汗陛下赏光观看本次力士角斗赛!” 黑袍人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比赛规则照旧:先多人混战,力士可自选武器、自由杀戮,直至场中剩八人。此次角斗因陛下亲临,决赛出场次序改为陛下指定 —— 由陛下指定者挑战上届冠军,幸存者晋级,依次类推,最后一人为本次冠军,可存活至下一场竞技。”
卫蓝虽未完全听懂,却也明白了核心 —— 毫无公平可言,生死全凭大汗一句话。他望着空中黑袍人那身绣着银狼头的黑袍,阳光洒在上面,银光闪闪,心中对飞行的渴望像烈火般燃烧起来 —— 若能像他们一样自由飞行,何至于陷入如今的绝境?
“场外现在可以自由下注了,给诸位半个沙漏的准备时间!” 黑袍人挥了挥手,一队士兵扛着十几个兵器架和一个巨大的沙漏跑进场中。沙漏上半部分的沙子正缓缓流下,下半部分已积了一半。“参赛者可自由组队、挑选武器,钟声响起后比赛开始!受伤失去行动能力者按死亡算,事后由士兵处置!”
卫蓝等人被强行穿上编有突厥文号码的黄铜轻甲,推到场中。场外瞬间沸腾,几十个押注小童穿梭在观众席中,记录着赌注。连红袍大汗都拍着扶手,呼喝着下注,身旁的法士们则面无表情,默默形成一道屏障,护住他们的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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