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此人莫非有何不妥?” 卫蓝看着赵玉儿双目赤红、浑身发抖的模样,心中满是疑惑。方才厮杀时她虽也惊惧,却始终保持着几分镇定,此刻不过是看到一具辽兵尸体,反应竟如此激烈,实在反常。
他话音刚落,赵玉儿突然猛地转身,一把抓起地上的军刀,刀刃在火盆微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。她一言不发,朝着那具尸体冲了过去,双手紧握刀柄,狠狠劈了下去。“噗嗤” 一声,刀刃深深嵌入尸体的胸膛,鲜血瞬间溅了她一身。
卫蓝和卡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。卫蓝刚想上前阻拦,却见赵玉儿双目圆睁,眼中满是血丝,又举起军刀,疯狂地朝着尸体砍去。“是你!就是你杀了我娘!” 她一边砍,一边嘶吼着,声音嘶哑破碎,每一刀都用尽了全身力气,刀刃劈在骨头上发出 “咔嚓” 的脆响,血肉横飞,溅得她脸上、衣襟上到处都是暗红的血渍。
卡兰站在一旁,眼圈通红,却没有上前阻拦,只是低声啜泣着 —— 她知道,这具尸体承载着赵玉儿太多的仇恨,此刻唯有发泄,才能稍稍缓解她心中的痛苦。
卫蓝看着眼前惨烈的景象,心中一阵复杂。他默默退后一步,没有再阻止,只是静静地看着赵玉儿。直到军刀的刀刃卷了边,赵玉儿才终于停了下来,双手无力地垂落,军刀 “哐当” 一声掉在地上。她踉跄着后退几步,“扑通” 一声坐倒在血泊中,泪水汹涌而出,口中喃喃自语:“娘,大仇已报…… 您在天有灵,安息吧……” 说到最后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只有肩膀还在剧烈颤抖,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水,顺着下巴滴落,打湿了身下的土地。
卫蓝这才明白,原来这辽兵竟是血洗 “吉塔部” 的凶手之一,更是亲手杀害赵玉儿母亲的仇人。他走上前,轻轻拍了拍赵玉儿的肩膀,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—— 这种血海深仇,不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就能抚平的。
卡兰也走了过来,蹲在赵玉儿身边,轻轻抱住她,低声安慰着。两个女孩依偎在一起,哭声在寂静的帐篷里显得格外凄凉。
卫蓝不忍再打扰她们,目光扫过满地的尸体,忽然想起自己还穿着便服,在军营里太过惹眼。他在尸体堆里翻找了一阵,挑了一套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辽军军服,走到帐篷角落换了起来。军服是粗布缝制的,带着淡淡的汗味,却还算合身。他又从一具尸体上解下一把弯刀,挎在腰间,这才走回二女身边。
此时赵玉儿已经止住了哭声,她看到卫蓝,挣扎着站起身,“噗通” 一声跪倒在地,语气坚定地说道:“公子替玉儿手刃仇人,玉儿无以为报,今生愿为奴为婢,伺候公子左右!”
卡兰也跟着跪倒在地,虽然汉语说得生硬,却字字铿锵:“公子救命之恩,卡兰也愿为奴为婢!”
卫蓝连忙上前,伸手将两人扶起,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:“两位姑娘不必如此,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。眼下时候不早了,当务之急是先逃离此地,若是再耽误下去,等辽兵发现了这里的情况,咱们就真的走不了了。” 他生怕再纠缠下去会耽误逃跑时机,说完便转身说道:“两位姑娘先找身合身的军服换上,我去叫醒阿穆隆,一会儿咱们汇合。切记不要走开,我去去就来。”
说完,卫蓝便快步走出帐篷,借着夜色的掩护,朝着阿穆隆养伤的帐篷摸去。阿穆隆的帐篷里还亮着微弱的灯火,卫蓝轻轻掀开帐帘一角,只见阿穆隆正搂着一个女子熟睡,脸上还带着酒后的红晕。
卫蓝悄悄走进帐篷,先伸手将那女子打昏,避免她发出声响。阿穆隆被动静惊醒,猛地睁开眼,手下意识地摸向身边的兵器,待看清是卫蓝,才松了口气,揉了揉眼睛问道:“卫兄弟,出什么事了?”
卫蓝压低声音,将自己杀了辽兵、准备带着赵玉儿和卡兰逃离的计划说了一遍。阿穆隆听完,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,没有丝毫迟疑,坚定地说道:“好兄弟,跟你走!你去哪,我去哪!”
两人不敢耽搁,阿穆隆快速换了身衣服,便跟着卫蓝悄悄潜回了赵玉儿她们的帐篷。
刚走进帐篷,卫蓝便看到赵玉儿和卡兰已经穿戴整齐。她们找的辽军军服虽然有些宽大,但两人用布条将腰间和袖口收了收,再戴上头盔,除了身材略显矮小,竟真的与辽兵男子有几分相似。
而赵玉儿正蹲在地上,在一堆辽兵的军服中翻找着什么。她的动作急切而认真,手指飞快地在衣物间穿梭。终于,她从一套军服的内袋里掏出了一块蝶形玉佩和一卷微微发黄的画轴,脸上瞬间露出了掩饰不住的兴奋之色。
卫蓝和阿穆隆都好奇地凑了过去。赵玉儿先对着阿穆隆浅浅一礼,然后举起手中的玉佩和画轴,解释道:“这是‘蝶光佩’和《溪山秋色图》,没想到真的被这契丹狗贼带在身上,今日竟能失而复得!” 说到 “契丹狗贼” 四个字时,她的语气中依旧带着浓浓的恨意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