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凌霄的身影彻底没入那片璀璨星河,当天门内流淌出的氤氲紫气仿佛最后的回响,那横亘于天穹、铭刻着无尽玄奥符文的巍峨光门,开始了缓慢而不可逆转的闭合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,只有一种仿佛源自世界本初的、恢弘而低沉的合鸣,如同两位亘古巨人推动着沉重无比的门扉。光门边缘的符文依次黯淡,流转的日月星辰、山川社稷虚影渐渐模糊、消散。门内那片诱人而又令人敬畏的浩瀚星空,也随之被缓缓收拢的门扉所遮挡,光芒渐敛。
最终,伴随着一声轻微却仿佛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“嗡”鸣,那两扇巨大的光门严丝合缝地闭合在了一起。最后一缕仙光、最后一缕道韵、最后一丝来自更高层次世界的气息,都被彻底隔绝。
闭合后的天门,并未立刻消失,而是化作了一个巨大无比、纯粹由柔和清光构成的圆形印记,如同一个永恒的烙印,静静悬浮在原本的位置,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。清光流转,仿佛还在诉说着方才那震撼人心的一幕。随后,这清光印记才开始缓缓变淡,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,最终彻底消散于无形。
天空,恢复了往日的模样。
劫云早已散尽,祥云与仙乐亦不知所踪。湛蓝的天幕如同被水洗过一般,清澈透亮,唯有那轮西斜的落日,将温暖的余晖洒满昆仑,为洁白的雪顶镀上了一层瑰丽的玫瑰金色。仿佛之前那毁天灭地的雷劫、那勾动心魔的幻境、那焚尽业障的火焰、那接引飞升的仙光与天门……一切都只是一场宏大而遥远的梦境。
然而,昆仑山脚下,那数十万依旧保持着仰头姿势、久久无声的人群,以及空气中残留的、若有若无的宁和道韵与淡淡馨香,却又无比真实地证明着,方才发生的一切,并非虚幻。
寂静,如同实质,笼罩四野。
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巨大的震撼与莫名的失落之中,未能回过神来。他们望着那空无一物的湛蓝天空,心中空落落的,仿佛失去了某种重要的寄托。
良久,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。
这声叹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,打破了死寂。
紧接着,人群中开始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,那是情绪宣泄的出口;有人开始激动地与人诉说,比划着方才看到的惊人景象;更多的人,则是依旧默然,只是望着天空,眼神复杂,有羡慕,有敬畏,有祝福,也有挥之不去的怅惘。
不知是谁第一个,朝着天门消失的方向,深深地躬下了身子。
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。
下一刻,这动作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!
武者放下了兵刃,文人整肃了衣冠,农夫拍去了手上的尘土,王公褪去了骄傲……无论身份尊卑,无论修为高低,数十万人,在此刻,怀着同样复杂而真挚的心情,向着那空寂的天空,向着那位已然超脱此界的道尊,郑重地、深深地行礼!
没有统一的口号,没有组织的号令,只有无声的敬意与告别。
徐凤年收回了望向天空的目光,狠狠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,笑骂了一句:“这老小子,还真让他给溜上去了!” 语气里听不出是高兴还是失落,他转身,对着身后沉默的北凉铁骑挥了挥手,“走了走了!热闹看完了,回去该干嘛干嘛!”
陆小凤不知何时又摸出了酒葫芦,仰头灌了一口,却咂咂嘴,觉得这酒似乎没了往日的滋味。他望着天空,喃喃道:“这下好了,真成神仙了……以后这江湖,怕是少了不少乐趣咯。”
张三丰抚须而立,脸上带着欣慰而平和的笑容,对着天门消失的方向,再次微微稽首,轻声道:“无量天尊,凌道友,一路顺风。” 随后,他转身,飘然下山,身影渐渐融入暮色山林之中。
无情由铁手推着轮椅,沉默地最后望了一眼天空,便示意铁手离开。他的任务还未结束,神侯府还有诸多事宜等待处理。
人群开始缓缓散去,带着今日这足以铭记一生、传颂万代的见闻,向着各自来时的方向。可以想见,在未来的无数年里,“清玄道尊凌霄于昆仑之巅,历经天劫,霞举飞升”的故事,必将以各种形式,传遍天下的每一个角落,成为此界最为耀眼、最为不朽的传说。说书人会将之编成跌宕起伏的传奇,戏班子会将之搬上光怪陆离的舞台,孩童会在启蒙时诵读与他相关的静心篇章……
他已然飞升,却又以一种全新的方式,永远地烙印在了此界的历史与文明之中。
清玄道尊凌霄,于此日,于此地,成就永恒传说。
昆仑山,在送走了这位或许是亘古以来最非凡的“过客”之后,重归往日的圣洁与寂静。唯有山风中,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仙灵之气,以及那萦绕在每个人心头的、关于超越与希望的种子,悄然生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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