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朝的钟声响起,解救了金銮殿上这群快要憋死的朝臣。
官员们像是逃难一般涌出殿门。
许多人后背的官服早已被冷汗溻湿,紧紧黏在身上,脚步都是虚的。
他们逃窜时,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那个伫立在殿中央的年轻将军。
那道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,在他们眼中,已不再是北境战神。
是阎王。
一个专点人死穴的活阎王。
身后传来年轻帝王的声音。
“明天继续?”
这四个字轻飘飘的,却比千钧巨石还重,砸得那群还没走远的官员神经一抽。
几个老臣脚下踉跄,差点当场摔个五体投地。
明天还来?!
这日子没法过了!
戚清辞原本站在原地,喜滋滋感受着体内那四万多点吐槽值。
今天的KPI,超额完成了。
戚清辞听到这句话嘴角也是一抽,但面上是维持着平静,拱手道,“臣,遵旨。”
【遵你个大头鬼!明天还来?当我是生产队的驴吗?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签了对赌协议,完不成业绩就要被你抓去嘎腰子!】
晏北玄听着他心底的咆哮,像是完成打卡任务一样,也不回答,带走满足的转身离开,玄色龙袍的下摆在空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,径直走向御书房。
小德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,转过来对戚清辞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尖细的嗓音里满是谄媚:“戚将军,陛下请您往御书房一叙。”
又来?还让不让人下班了!
戚清辞心生警惕,但只能跟着过去。
他倒要看看,这狗皇帝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。今天在朝堂上给他当了半天刀,总得给点加班费吧?
御书房内,龙涎香清冷。
晏北玄没有坐,他背对殿门,站在窗前。
窗外,几枝红梅被残雪压得弯了腰。
他的侧影被晨光勾勒得轮廓分明,静默地俯瞰着他的江山。
戚清辞踏入殿内,脚步声在空旷中被放大。
他做足了规矩,长身下拜。
“臣,参见陛下。”
晏北玄没有回头,声音穿过清晨的微光。
“那些人,该死吗?”
一个没头没尾的问题。
戚清辞却了然,他问的是今日在金銮殿上,被自己亲手撕下伪装的几个朝臣。
他垂下眼,将所有锋芒敛起,语气同样平静。
“在其位,不谋其政,蠹国害民,结党营私。”
“臣以为,其心可诛。”
【废话!当然该死!这帮尸位素餐的老油条,哪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?今天我揭的这些,连开胃菜都算不上。要不是为了攒我的吐槽值KPI,老子都懒得跟他们动嘴,直接动手送他们上路了!】
“嗯。”
晏北玄应了一声,终于转过身。
他的目光落在戚清辞身上,锐利如刀,仿佛能轻易看穿他恭顺的表象,看见里面那个桀骜不驯的灵魂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晏北玄毫不掩饰的赞许,“朕的江山,需要你这样一双能看透污秽的眼睛。”
【说得比唱得好听。】
戚清辞在心里嗤了一声。
【不就是把我当成你清理门户的刀吗?趁手的时候用一用,钝了,或者碍事了,随时可以丢掉。卸磨杀驴,帝王家的常规操作了,我懂。】
他面上却诚惶诚恐,身子躬得更低,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受宠若惊的颤抖:“为陛下分忧,是臣的本分。”
晏北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表演,看着他口是心非。
短暂的沉默后,晏北玄毫无预兆地转了话题。
“你可以回家去住。”
“……什么?”
戚清辞猛地抬头,诧异的看着晏北玄,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话。
他现在不就在家里住着?
嗯?不对!
【我的妈!天上要下红雨了?狗皇帝……想明白了,准备把自己掰掰直?自由!老子的自由!】
【早知道骂一次就能把人骂醒,我就应该早点这么干。】
幸福的眩晕感冲击着他的大脑。
然而,晏北玄的下一句话,像一盆腊月的冰水,兜头浇下。
“但是,你每天都要进宫,陪朕用膳。”
戚清辞脸上那灿烂的狂喜,一寸寸地碎裂。
尼玛,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。
【陪你吃饭?我陪你吃个锤子!你当这是互联网大厂的CEO陪餐福利吗?老子看见你这张脸就消化不良!还每天?我怕不出三天就得因为厌食症活活饿死!】
【再说了,我不要面子的吗?镇国将军,每天跟上班打卡一样准时进宫陪皇帝吃饭,这传出去,我那“北境战损”、“以色侍君”的坊间传闻岂不是焊死在我脑门上了?!】
【嘿!别忘了我和你吵架就是因为这个事情,你还敢再提?!】
晏北玄将他心底的想法听的一清二楚。
“怎么,你不愿意?”
戚清辞飞速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肌肉,充分发挥“演技大师”这个技能。
从震惊到挣扎,从挣扎到屈辱,最后,那份屈辱化为一片灰败的苦涩,停留在他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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