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溪的夜色温柔如水,金红的余晖渐渐沉入远山,将灵睦镇的屋顶染成暖融融的橘色。新房的窗棂上贴着剪得规整的“喜”字,烛光透过窗纸,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摇曳的光影,如同跳跃的星子。院内的艾草在晚风里散发着清苦而安神的香气,与屋内弥漫的桂花酒甜香交织在一起,酿成独属于新婚之夜的温馨。
陆承宇送林晚秋回到新房时,天刚擦黑。他亲手点亮了桌上的红烛,跳动的烛火映得她脸颊泛红,原本淡红的襦裙也染上了一层暖光。他伸手替她取下头上的木簪,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肩头,发间还残留着艾草香囊的清香。
“累了吧?”陆承宇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温柔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他拉过一把木椅,放在床边,示意她坐下。
林晚秋点点头,顺势坐下,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红布包。经过一天的奔波,她确实有些疲惫,但更多的是心中难以言喻的悸动与安宁。她抬眼看向陆承宇,烛光下,他的轮廓显得格外柔和,平日里锐利的眼神此刻盛满了温柔,让她不由得想起初次见面时的场景。
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?”林晚秋轻声开口,声音带着一丝沙哑,却格外清晰。
陆承宇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,眼中闪过回忆的光芒:“当然记得。那时灵睦镇还只是个破败的小村落,你带着医疗箱,在废墟中为受伤的百姓包扎伤口,脸上沾着灰尘,眼神却格外坚定。”
他走到桌边,为她倒了一杯温水,递到她手中:“我那时刚带着柳溪村的百姓迁来,正愁缺医少药,看到你,就像看到了希望。只是没想到,这希望后来竟成了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。”
林晚秋接过水杯,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,心中也泛起暖意。她轻轻抿了一口水,说道:“我那时也没想到,你一个看似粗犷的武将,竟会如此体恤百姓。你为了让大家有饭吃,亲自带着人开垦荒地;为了让大家有安全的住处,熬夜规划村落布局。我想,跟着这样的人,一定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。”
“可我那时候,还总让你为难吧?”陆承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,“为了赶工期,让工匠们超负荷劳作,是你站出来劝我,说‘百姓的安全和健康,比速度更重要’;为了争夺水源,差点和蛮族部落起冲突,是你带着草药去蛮族部落巡诊,化解了矛盾。”
他走到她面前,蹲下身,与她平视,眼神真挚:“晚秋,谢谢你。如果没有你,联盟不会有今天,我也不会成为更好的自己。”
林晚秋的眼眶微微湿润,她放下水杯,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:“我们是伙伴,不是吗?伙伴之间,本就该互相扶持,互相提醒。而且,你一直都做得很好,只是偶尔会急功近利罢了。”
陆承宇握住她的手,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,动作温柔而虔诚:“以后不会了。有你在我身边,我会更加沉稳,更加谨慎。因为我不仅要对联盟负责,更要对你负责。”
烛光摇曳,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墙上紧紧相依。林晚秋低下头,看着两人交握的手,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,带着常年握剑留下的薄茧,却格外有力量,让她觉得无比安心。
“承宇,”林晚秋轻声说道,“我今天真的很开心。这场婚礼虽然简单,却比任何盛大的排场都让我感动。百姓们的祝福是真心的,各族代表的礼物是真挚的,而你,也是真心待我。”
“我对你,从来都是真心。”陆承宇的声音带着一丝郑重,“从见你第一面起,我就被你的善良和勇敢打动;后来相处日久,看到你为联盟付出的一切,看到你对百姓的关爱,我就越发确定,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。”
他站起身,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,轻轻披在她身上:“夜里凉,别着凉了。我们坐在窗边,慢慢说说话,好吗?”
林晚秋点点头,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到窗边的榻边坐下。窗外,灵溪的水流潺潺作响,偶尔传来几声虫鸣,更显夜色的宁静。远处,灵睦镇的灯火渐渐熄灭,只有零星几户人家还亮着微光,如同散落的星辰。
“我小时候,总听奶奶说,好的婚姻就像一杯温水,平淡却解渴,能滋养人一辈子。”林晚秋靠在榻边,望着窗外的夜色,轻声说道,“那时候我不懂,总觉得婚姻应该像话本里写的那样,轰轰烈烈,缠绵悱恻。直到遇见你,我才明白,奶奶说的是对的。”
她转头看向陆承宇,眼中满是温柔:“和你在一起的日子,没有惊天动地的誓言,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,却有着细水长流的陪伴和踏实安稳的幸福。你会在我熬夜整理医书时,悄悄送来一杯热茶;会在我巡诊归来时,为我准备好温热的饭菜;会在我为病人忧心时,轻声安慰我。这些细碎的瞬间,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我心动。”
陆承宇将她轻轻拥入怀中,下巴抵在她的发顶,感受着她发丝的柔软和身上的清香:“我不懂什么浪漫,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。我只知道,我想让你平安快乐,想让你不用再独自面对风雨,想让你无论何时回头,都能看到我在你身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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