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刚摸到门框，就被赵灵琳拽了把。
“别急着出去。”她往院墙上瞥了眼，“听动静，不止李屠户一个。”
果然，墙外除了李屠户的骂声，还有几个糙嗓子跟着起哄，像是他那几个酒肉朋友。
苏青禾把林小婉往身后藏，手里攥着根烧火棍，指节都发白：“要不……喊王老实叔来？”
“喊啥？”林凡顺手抄起门后的扁担，“他就是故意找茬，越躲越得寸进尺。”
赵灵琳已经上了墙，半蹲在墙头往下看，手里的箭搭在弓上，弦没拉满，却比拉满了还让人发怵。
“底下五个，李屠户领头，手里都拿着家伙，有俩还拎着死鸡，血滴答到地上了。”
她声音压得低，字缝里带着冰碴：“那鸡脖子是拧断的，不是狗咬的。”
林凡心里火“噌”地起来了。
这李屠户，白天没讨到好，晚上就来栽赃，连瞎话都编不圆。
他家压根没养狗，全村人都知道。
“开门。”林凡对苏青禾说，“把小婉带屋里去，别出来。”
苏青禾没动，把林小婉推到里屋门口，自己仍攥着烧火棍：“我在这儿守着门，有事喊一声。”
门“吱呀”开了道缝，李屠户的骂声像炮弹似的砸进来：“林凡你个缩头乌龟！敢做不敢当是吧？
我家刚下蛋的母鸡，就被你家野狗活活咬死三只！今天不赔我五十斤猪肉，我拆了你这破院！”
他身后的几个汉子跟着起哄，有个瘦猴样的还往院里扔石头，砸在水缸上“哐当”响。
林凡站在门内，扁担横在胸前，没往前冲：“我家有没有狗，你不知道？”
“没狗？”李屠户把手里的死鸡往地上一摔，鸡毛溅起来，“那这鸡是自己撞树死的？你当我傻还是当全村人傻？”
“谁傻谁知道。”
赵灵琳从墙上跳下来，落在林凡身边，弓没放下，箭头斜斜对着李屠户的脚：“鸡脖子是拧的，牙印在哪？你指给我看看。”
李屠户被问得一愣，随即梗着脖子喊：“狗咬的就是这样！你个野丫头懂个屁！”
“我不懂？”赵灵琳往前走半步，弓弦“嘣”地绷紧，“我还懂射箭。
要是箭簇拧着劲扎进肉里，和狗咬的不一样。要不要我给你演示演示？”
那几个跟着来的汉子往后缩了缩，有个胖的拉了李屠户一把：“屠户哥，要不……算了？”
“算个屁！”李屠户甩开他的手，眼睛瞪得像铜铃，“今天这事没完！
林凡，我告诉你，要么赔肉，要么赔银子，不然我现在就掀你家房顶！”
他说着就往前冲，被林凡一扁担横过去拦住。
扁担头正顶在他肚子上，疼得他“哎哟”一声，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李屠户，你别逼我。”林凡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股狠劲，“白天太爷说了规矩，你不听。
现在又来栽赃，真当我好欺负？”
“欺负你咋了？”李屠户缓过劲，抄起身边汉子手里的锄头就往林凡头上挥，“我今天就欺负你咋的！”
锄头带着风砸下来，林凡没躲，猛地矮身，扁担顺着锄头杆滑上去，一下磕在李屠户手腕上。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锄头“当啷”落地，李屠户抱着手腕疼得直咧嘴，额头上瞬间冒了汗。
“你敢动手！”李屠户疼得喊不出完整话，“给我打！往死里打！”
那四个汉子对视一眼，有两个壮着胆子往前冲。
赵灵琳的箭先飞了出去，不是射人，是射他们手里的家伙。
一支箭钉在打棍中间，震得那汉子手一麻，打棍掉了。
另一支箭擦着另一个汉子的手背飞过，钉在门框上，箭尾还在嗡嗡颤。
俩汉子吓得脸都白了，站在原地不敢动。
“还有俩，一起上？”赵灵琳又搭上一支箭，眼睛扫过剩下那两个。
那俩赶紧摇头，往后退了好几步，离李屠户远远的。
“一群废物！”
李屠户疼得直跺脚，看着林凡手里的扁担，又看看赵灵琳弓上的箭，知道今天讨不到好，嘴上却不肯软。
“林凡，你给我记着！这事不算完！”
“随时等着，今天这事没完。”林凡捡起地上的死鸡，扔回给他。
“还有把你的鸡带走，再往我院里扔东西，下次就不是磕手腕了。”
李屠户被那死鸡砸在身上，气得浑身发抖，却不敢再上前，指着林凡骂了句“你等着”，捂着手腕一瘸一拐地走了。
那几个汉子赶紧捡起地上的家伙，跟在他后面溜了，连掉在地上的锄头都忘了捡。
院门外安静下来，只剩下墙根下几只鸡被惊得咯咯叫。
苏青禾这才跑出来，捡起地上的锄头，手还在抖：“没伤着吧？”
“没事。”林凡放下扁担，看见她手背上被石头砸红了一块，皱了皱眉，“咋不躲屋里去？”
“我怕你吃亏。”
苏青禾低下头，用袖子擦了擦手背：“李屠户那人，睚眦必报，这次没占到便宜，以后肯定还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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