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云深身体优雅地后靠,双手自然交叠在穿着熨帖西裤的膝盖上,目光平静却极具穿透力地注视着陈怀生。
“江城土地在电话里对你赞誉有加,极力推荐,想必陈先生定有非凡之处,应是与我等同道中人吧?”
陈怀生心里一紧,这就开始盘道了?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,含糊地应了一声。
“呃……略懂一点,略懂一点”,没敢多言,生怕言多必失。
周云深微微颔首,似乎并不深究细节,直接切入正题,语气依旧平稳。
“既如此,我便开门见山,我们土地神只,职责是守护一方水土,维系地气安宁,引导生灵愿力,香火愿力,地脉气息,便是我们存在的根基,类似于……现代企业的市场份额与现金流。”
他稍作停顿,拿起自己面前的水杯,轻轻抿了一口,继续陈述:
“正常情况下,各自辖区,互不干涉,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,但近期,邻市的王土地,出现了越界。”
他提到“王土地”时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但语速略微放慢。
“他开始蚕食我在南山港的信仰锚点,汲取本属于此地的地脉灵气。”
陈怀生听得暗自咋舌,乖乖,把抢地盘说得跟跨国企业恶意收购一样,这周总真是个人物,心理素质也太强了。
“若在以往,基于我在此地多年的深耕细作和建立的壁垒,足以应对任何常规挑战。”
周云深继续道,语气依旧客观,听不出丝毫沮丧或愤怒。
“但异常之处在于,王某近期的实力爆发式增长。具体数据表明,约一个月前,他采取单方面行动,突破了我们之间默认的边界线……初步估算,约有三分之一的土地被其强行划走,直接影响了我的根基稳定性和未来增长预期。”
这词用的,真是商务到骨子里了。
陈怀生腹诽,感觉像是在听一场商业危机分析会。
陈怀生试探着问,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恭敬:“那……周总您的具体打算是……?”
周云深目光沉静地看着他,如同CEO在审视一名即将委以重任的项目经理。
“我邀请陈先生你来,是希望你能作为我的全权代表,前去与王某进行一轮正式的‘交涉’。”
他特别强调了“交涉”二字,语调平稳,但其中蕴含的份量却让陈怀生心头一沉。
“交涉?”陈怀生心里打鼓,预感不妙。
“是的。”
周云深语气不变,仿佛在陈述一项商业策略,“先尝试以理服人,对方必须退回其非法侵占的所有‘资产’,恢复原有边界,并承诺不再越界,目标达成一项新的、更具约束力的‘共存协议’。”
他顿了顿,眼神锐利了一瞬:“如果对方拒绝理性方案,坚持恶意并购策略……那么,为了保障核心利益不受毁灭性打击,可能需要考虑……更彻底的解决方案。”
他没有做任何手势,但“更彻底的解决方案”这几个字,配合他毫无波澜的语气,比抹脖子的动作更令人胆寒。
更彻底的解决方案?! 陈怀生心脏狂跳,这是要……清除目标?商业谈判这么硬核的吗?!
他脸色有些发白,手心冒汗。杀人?我这双手可是连鸡都没杀过啊!
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,声音干涩:“周总……如果交涉不顺利,一定……一定要走到那一步吗?有没有……更温和的替代方案?比如……法律途径?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荒谬。
周云深嘴角似乎极轻微地牵动了一下,像是听到一个不成熟的市场建议:“法律?陈先生,我们面临的并非世俗律法所能管辖的范畴,这是规则之外的竞争,有时候,确保生存的唯一方式,就是消除生存威胁。这关乎我的存续,也关乎你此行的报酬——关于观音大士的线索。”
报酬!菩萨的下落! 这话像重锤敲在陈怀生心上……他想到了师妹,想到了真气封印。妈的,骑虎难下了!
他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我明白了,周总……我会尽力先通过交涉解决问题。”
周云深满意地微微点头,从办公桌抽屉里取出一个轻薄的平板电脑,解锁后推到陈怀生面前:“这是目标王某的详细资料,包括活动规律、核心据点、以及主要关联人员的信息。”
陈怀生接过平板,滑动屏幕。
里面是清晰的照片、行程表、势力范围地图,甚至还有几处产业的股权结构分析。这情报工作,做得比商业尽职调查还细!
报酬!菩萨的下落! 这话像一记重锤,狠狠敲在陈怀生心上。妈的,真是上了贼船了!现在下船还来得及吗?显然来不及了。
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,快速浏览着这些信息,试图记住关键点。
“周总,我们预计什么时候动身?”他抬起头问道。
“事不宜迟。”
周云深看了眼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腕表,“车辆和熟悉当地情况的向导已经备好。你若无其他需要准备的事项,下午即可出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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