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啊——!”
赛师父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,整张脸涨得紫红,脖颈和额头的青筋虬结暴起,如同蠕动的蚯蚓。
他感觉自己的魂魄仿佛被扔进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炉,每一寸肌肤、每一根骨头都在被无形的业火疯狂灼烧,那种痛苦远超肉身范畴,直击灵魂本源!
就差一点!就差那么一点点了! 他咬紧牙关,牙床都快咬碎了,鲜血从嘴角渗出。
在他的“视野”中,自己的神识正沿着那根纤细却坚韧无比的“因果线”疯狂攀升、穿梭!
跨越了城市上空的污浊云层,越过了山川河流的模糊轮廓,仿佛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浏览着世界的缩略图。
无数杂乱的光影、声音、信息碎片如同激流般冲刷着他的意识,他必须集中全部心神,才能不被这信息的洪流冲垮,才能死死锁定那根属于“陈木川”的因果线!
终于,在仿佛穿越了无尽迷雾之后,他的“眼前”似乎豁然开朗!
仿佛拨云见日,窥见了一片难以用言语形容的、光怪陆离的景象的一角!
那似乎是一片凝固的,破碎的山河悬浮在虚无之中,无数难以名状的巨大阴影掠过……
他隐约捕捉到了一个极其模糊、背对着他的身影轮廓,仅仅是一个背影,却散发出让他神魂战栗、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恐怖威压!
然而,就在他试图看清更多细节的刹那——
“噗——!”
仿佛一根绷紧到极限的琴弦骤然断裂!赛师父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排山倒海般的恐怖反噬之力沿着因果线猛冲回来,狠狠撞在他的神魂之上!
他再也无法维持那玄妙的视角,神识如同被重锤击中,瞬间缩回体内!
现实中,他身体剧烈一震,双眼、双耳、鼻孔同时渗出骇人的鲜血!
紧接着,他猛地张开嘴,“哇”的一大口滚烫的、带着内脏碎块的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,精准地喷溅在面前那珍贵的青铜罗盘上,将上面刻画的星辰轨迹染得一片猩红!
他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,软软地向前栽倒!
“赛师父!”陈怀生一直紧张地盯着,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,险之又险地在对方脸着地之前扶住了他。
只见赛师父面如金纸,气若游丝,眼神涣散,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,颤抖着抬起一根手指,极其艰难地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那个小瓷瓶,嘴唇翕动了几下,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。
陈怀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!丹药!又是那个黑丸子! 他不敢怠慢,轻轻将赛师父放平在地板上,然后窜到桌边,抓起瓷瓶,拔开塞子,倒出一颗乌漆嘛黑的丹药。
他也顾不上干不干净了,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掰开赛师父紧咬的牙关,将丹药塞了进去,又抬起他的下巴帮助吞咽。
丹药入腹,赛师父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,喉咙里发出一点细微的咕噜声,随即彻底失去了所有意识,晕死过去,但胸口总算还有微弱的起伏。
陈怀生看着地上躺平的师徒二人——一个在沙发上昏迷不醒,一个在地板上吐血濒死——整个人都傻了,欲哭无泪。
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?!不就是想找个材料顺便算个命吗?怎么就把人家师徒俩都给送走了?!这要是真死了,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!
他手足无措地在原地转了两圈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先是检查了一下赛师父的脉搏和呼吸,确认暂时还活着,然后又去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赛半仙,这位倒是呼吸平稳了不少,脸上也有了点血色,看来他师父的丹药确实有点门道。
“总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躺地上。”陈怀生叹了口气,认命地开始收拾烂摊子。
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把沉重的赛师父也拖到沙发上,让他和徒弟并排躺着,又找了条干净的毯子给他们盖上。
看着师徒俩并排昏迷的凄惨模样,陈怀生心里充满了无奈。
他愁眉苦脸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感觉心累无比。
掏出手机,看着观音菩萨的微信头像,他组织了半天语言,才艰难地开始输入:
“菩萨……出事了。”
“我找到万法阁了,材料大部分买齐了。但是……最后一样地脉灵髓,是一个叫赛半仙的师父给我的,但是他非要给我算命……”
“算我师父的下落……”
“然后……他算得吐血晕过去了,比他徒弟还惨……现在师徒俩都昏迷不醒躺在这儿……”
“我该怎么办啊?要不要叫救护车?可他们这像是内伤,医院能治吗?”
“图片.jpg(一张师徒并排昏迷在沙发上的凄惨照片)”
……
与此同时,幽冥地府深处,一座笼罩在永恒昏暗中的大殿内。
地藏王菩萨正伏在一张由黑色冥玉雕成的案牍前,手持一支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骨笔,在一卷巨大的、不知何种材质制成的黑色卷轴上书写着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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