办完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手续,又像领导视察般把食堂、宿舍、教学楼等重要据点都踩了点之后,陈怀生和陈范星兄妹俩,终于迎来了难得的悠闲时光。
两人慢悠悠地晃荡在私立中学那宽阔得能跑马、干净得能当镜子的林荫大道上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香樟树叶,洒下斑驳陆离的光点,微风拂过,带着点青草和……嗯,大概是某种名贵花卉的香气?反正闻着就挺贵。
四周安静得只剩下鸟叫和远处球场上隐约传来的拍球声。
这环境,这氛围,跟外边那个喧嚣浮躁、充满了汽车尾气和广场舞神曲的世界一比,简直像是按了静音键,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。
陈怀生双手插在裤兜里,嘴里叼着根不知道从哪揪的草茎,眯着眼,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。
他两辈子加起来,都没正儿八经地体验过所谓的“校园生活”。
但此刻,走在这象牙塔里,看着身边穿着崭新校服、虽然一脸“我是谁我在哪”但总算有点学生样的师妹,他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……老父亲送闺女上学的奇异满足感。
啧,这学上的,环境是真不赖!
陈范星则有点心不在焉,小脑袋东张西望,主要目光都聚焦在路过的各个建筑物门口的指示牌上——小卖部……在那边!
体育馆……好像挺大!
实验楼……不知道让不让煮火锅?
她对学习的兴趣远远比不上对校园潜在“娱乐设施”和“食物补给点”的探索欲。
就在两人一个享受岁月静好、一个规划“校园生存地图”时,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从旁边一丛修剪得跟球似的冬青树后“闪”了出来,恰好挡在了他们面前。
来人是个中年男人,看年纪约莫四十上下,保养得极好,面皮白净,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,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,身上穿着一套剪裁合体、料子笔挺的深灰色西装,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,能照出人影。
整个人看起来……不像个校长,倒像是哪个跨国集团空降过来的CEO,或者卖保险的王牌经理。
这西装男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、既显热情又不失身份的职业化笑容,目光精准地落在陈范星身上,声音温和有礼:“请问……是陈范星同学吗?”
陈范星正琢磨着食堂哪个窗口的炸鸡腿可能最大,突然被人拦住,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往陈怀生身后缩了缩,探出半个脑袋,警惕地看着这个打扮得像要去参加商务宴会的陌生人,小声嘀咕:“找……找我的?”
陈怀生也被这突然冒出来的“精英人士”搞得一愣,上前半步,将师妹挡在身后,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,打量着对方:“我是她师兄陈怀生。请问您是?”
这谁啊?穿得人模狗样的,不像老师也不像家长,该不会是骗子吧?这学校安保不行啊!
西装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,连忙伸出手:“哎呀!原来是陈师兄!失敬失敬!鄙人吕洞宾,是这所学校的校长。您叫我吕校长就行!”
他握手的力量不轻不重,恰到好处,显得很是热情。
吕洞宾?!
陈怀生握手的动作微微一顿,眼里闪过一丝诧异,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。
哦,八仙过海里头那个?耍剑的?
他心里嘀咕,但面上不动声色。
也是,这学校本来就是给修真界子弟开的,校长是个老神仙……好像也挺合理?总不能真找个凡人教授来管这帮小祖宗吧?那不得天天拆学校?
他瞬间就接受了这个设定,甚至觉得有点理所当然。
“原来是吕校长,久仰久仰。”陈怀生随口敷衍着商业客套话,心里却在快速盘算:这家伙突然蹦出来干嘛?专门堵我们?
吕洞宾似乎看出了陈怀生的疑惑,笑着解释道:“陈师兄别误会。我是刚刚听行政处的老师说,太白金星太白星君的亲戚今天来报到,就想着一睹风采,顺便打个招呼。没想到这么巧,就在这里碰上了!真是缘分呐!”
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表明了来意,又捧了太白金星。
陈怀生一听,心里顿时门清:呵!果然是来巴结太白老头儿的! 他瞥了一眼吕洞宾那热情得过分的笑容,心想:看来太白金星这块招牌在地仙界还是挺好使的嘛!
不过他对此倒也不反感,人情社会嘛,理解万岁。反正对自己师妹没坏处。
“吕校长太客气了。”陈怀生笑了笑,“我师妹初来乍到,以后还要请您和学校的老师们多多关照。”
“应该的!应该的!”吕洞宾连连点头,目光转向一直躲在陈怀生身后、只露出两只眼睛打量他的陈范星,语气更加和蔼可亲,仿佛生怕吓到小朋友:“这位就是范星同学吧?果然钟灵毓秀,气质不凡!欢迎你来我们学校学习!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困难,无论是学习上还是生活上,随时都可以来找我!千万别客气!”
陈范星被点名,更加紧张了,小手紧紧抓着陈怀生的衣角,低着头,用细若蚊蝇的声音飞快地“嗯”了一声,算是回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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