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儿睡着了,呼吸比刚才稳了些。我坐在床沿,手还握着她的,冷得像冰。掌心焐了一会儿,她手指动了下,没醒。
那张拼好的六边形纸片就贴在胸口内袋里,紧挨着加密日记。系统提示过后再没动静,可我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开始松动了。
我把她轻轻放平,盖上防弹纤维毯,起身走到铁皮柜前。军用电脑还开着,屏幕停在波形解码界面。我把奶瓶刻痕和钥匙扣凹槽的拓印图重新导入,手动调整匹配角度,第三次对齐时,全息界面突然闪了一下。
不是系统签到,是自动触发。
灰白画面猛地炸开——
雨夜,山谷,泥水混着血往岩缝里渗。我们五人呈扇形推进,枪口压低。无线电沙沙响,王振在后方喊:“七号实验体还有心跳!”我刚要下令突入,左侧山崖突然火光冲天。
镜头像是从我后脑勺拍的,晃得厉害,但能看清赵卫国站在三米外,手里握着麻醉枪。他没打目标舱门锁,而是偏了三度,子弹擦过断崖边缘,精准引爆了预埋的C4。
爆炸前一秒,他转头看了我一眼。
嘴角歪了下。
画面戛然而止。
我靠在墙上,喉咙发干。不是幻觉。这记忆以前模糊成一片,现在却清晰得像昨天发生的事。
他不是失误,是故意的。
指甲掐进掌心,疼让我清醒。现在不是发狠的时候,得验证。如果这段记忆是真的,那当年的弹道数据也能复现。
我收拾装备:战术手电塞进冲锋衣内袋,匕首绑回小腿,把昨夜签到得的狙击枪从背包取出。MK12 Mod 1,带消音器和热成像瞄具,荒废训练场用正合适。
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女儿。她翻了个身,小手抓着毯子边缘,嘴里嘟囔了半句什么,听不清。我没走近,只把行军床挪到墙角,顺手把防水袋塞进她枕头底下。
外面天刚蒙亮,风停了,空气闷得像压了层布。摩托还在原地,链条锈得吱呀响。我推着它绕到主路,骑上去时右腿旧伤抽了一下,咬牙撑住。
城郊废弃民兵靶场二十分钟车程。路上没开导航,凭记忆拐进一条水泥岔道,尽头是塌了半边的岗亭。铁丝网倒在地上,像被野兽撕过。
我把摩托藏在灌木后,背枪步行进去。靶道长一百二十米,尽头是混凝土挡墙,上面挂着几个破烂靶纸。我选了中间那个,用战术手电扫了四周热源,确认没人埋伏。
架枪前先测环境。湿度八十二,风速三点七级,东南方向。海拔五百一十三米,和当年任务区基本一致。我把参数输进瞄具内置计算器,调出理论落点。
右腿蹲久了开始发麻,我改用左膝跪地支撑,枪托抵肩。扳机护圈有点宽,手指适应了两秒。瞄准镜里,靶心红点微微晃动。
深呼吸三次。
心跳降到六十以下。
扣扳机。
子弹飞出去的瞬间,耳朵捕捉到一丝异样——不是枪声延迟,是空气震颤,像玻璃即将碎裂前的嗡鸣。
下一秒,靶位后方整面防弹观察窗轰然炸裂。
碎片呈放射状爆开,最大的一块擦着枪管飞过,在混凝土墙上划出火星。我立刻收枪翻滚,退到掩体后,没受伤。
不是子弹击穿。
也不是炸药。玻璃裂纹中心没有穿透点,边缘也没有灼烧痕迹。更像是某种定向能量冲击,瞬间超载材料应力极限。
我爬回去检查残骸。手指摸到窗框内侧,有一层极细的粉末,灰白色,碰一下就散。像是金属氧化物残留。
掏出随身检测仪扫了一下,数值跳动几下,锁定成分:钕铁硼微粒。
高能磁脉冲载体。
有人远程引爆了这面玻璃,用的是军用级电磁武器。这种设备不在常规列装名单上,只有特种作战单位或境外组织才可能持有。
而他们知道我会来。
我收起检测仪,把狙击枪拆解装进套筒。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靶纸——子弹正中十环,偏差不到0.3毫米。
和记忆里的轨迹完全一致。
赵卫国那一枪,也是这个精度。
我扛着枪套往回走,路过岗亭时停下。铁皮墙上钉着一张泛黄通知,字迹模糊,依稀能看出“禁止擅自使用高功率电磁设备”几个字。
十年前这里还是正规训练基地。
现在成了别人的试验场。
摩托发动起来声音有点大,我拧小油门慢慢驶出岔道。进城方向车流渐多,红绿灯路口等了两轮才过去。
副驾上放着枪套,左手搭在上面,右手握方向盘。钥匙扣在裤兜里发烫,不是持续的,是一阵一阵的,像信号脉冲。
快到主干道北段时,车载收音机突然杂音。我关了,又打开手机导航,路线正常。可就在切换界面的一瞬,屏幕底部闪过一行字符:
【旧任务记忆完整度:17%】
不是系统弹窗,是直接嵌入操作系统底层的信息流。
我盯着看了两秒,再刷新,没了。
手伸进内袋摸出加密日记。外壳冰冷,可里面的数据芯片正在微微发热。刚才射击时,它应该同步记录了全过程。
下一个零点,签到还能拿新东西。但现在我更想知道,是谁在监控这个系统?
或者,它本来就不只是我的系统?
车子驶过跨江大桥,路灯依次亮起。后视镜里映出我脸,胡子拉碴,眉骨疤痕泛白。十年植物人,三年单亲爸爸,两个月前连枪都拿不稳。
现在我能复现十年前的弹道。
也能被人用高能脉冲盯上。
我摸了摸腰侧空枪套的位置,那里本该别着配枪。如今只剩一道旧痕。
前方路口绿灯亮了。
我踩下油门,方向盘右转三十度,导航自动更新路线。
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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