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天自己也强忍元神剧痛,将神念缓缓铺开。虽然范围有限,且感知模糊,但配合奎牛,希望能有所发现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废墟一片死寂,只有风声呜咽,如同亡魂的哭泣。
奎牛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,低低哞了一声,摇了摇头。它的感知范围内,除了浓郁的死气和怨念,并无任何生机勃勃的熟悉气息。
通天的心缓缓下沉。难道...真的一个都没有了吗?连躲藏起来的都没有?
就在他几乎要放弃之时,忽然——嗡,一丝极其微弱,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,从极深的地底深处,隐隐传来。
这波动并非生命气息,而更像是一种极其隐蔽的阵法残留的韵律,而且带着一丝熟悉的上清仙法痕迹!
“下面!”通天眼神一凝,立刻指向波动传来的方向——碧游宫主殿废墟的正下方。
奎牛也感应到了,立刻用蹄子刨动地面,发出焦急的声响。
那里原本是碧游宫的核心区域,也是护教大阵的阵眼所在。难道。
通天没有丝毫犹豫,对奎牛道:“开挖!”
奎牛得令,头顶独角蓝光大盛,凝聚出一道凝练的癸水神雷,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威力,如同钻头般轰向那片废墟地面。
轰!轰隆!
碎石飞溅,尘土飞扬。奎牛控制着力道,不断向下挖掘。
通天站在坑边,紧张地注视着。他能感觉到,那丝微弱的阵法波动,随着挖掘的深入,变得清晰了一丝。
终于,在挖掘了约百丈深后,奎牛的雷光似乎触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,发出“铛”的一声脆响,同时一片微弱的青光一闪而逝!
“停!”通天立刻喊道。
奎牛停下动作。只见坑底露出了一面破损不堪的青石平台,平台上烙印着复杂无比的符文,虽然大部分已经黯淡破碎,但核心处还有寥寥几道符文在顽强地闪烁着微光,撑起一个极其薄弱的防护光罩。
光罩之下,似乎是一个幽深的洞口,通向更深处。
“这是碧游宫地底秘境的入口!”通天一眼认出,“这残留的阵法,是无当的手笔!”
无当圣母,他随侍四大弟子之一,精通阵道,性格沉稳细腻。在万仙阵大败、诸圣扫荡金鳌岛时,竟是她暗中布下了这最后一道隐藏的防线?
通天心中升起希望,对洞内喊道:“吾乃通天!洞内可是无当?”
他的声音蕴含着法力,穿透那薄弱的防护光罩,传入幽深的洞中。
洞内一片死寂。
过了足足十几息,就在通天以为判断错误之时,一个极其虚弱、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声音,从洞内隐隐传出:
“师尊?真的是您吗?您怎么...”
话音未落,那薄弱的防护光罩一阵波动,如同水幕般分开一道缝隙。
通天毫不犹豫,立刻带着奎牛踏入其中。
进入光罩,顺着一条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阶走了不久,眼前豁然开朗,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地下洞窟。
洞窟内光线昏暗,只有几颗夜明珠提供着微弱照明。空气潮湿,灵气稀薄,仅靠一个小小的聚灵阵维持。
而就在洞窟中央,一个身影正挣扎着想要从蒲团上站起。
她身穿破损的灰色道袍,脸色苍白如纸,气息萎靡不振,显然身受重伤且多年未愈。她的道基似乎都受到了难以挽回的损伤,修为竟从天仙境界跌落到了真仙层次,而且极不稳定。
但她的眼神,在看到通天的瞬间,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、激动、委屈,以及深深的担忧。
正是无当圣母!
“师尊!”无当圣母看到通天同样残破的圣躯和跌落谷底的气息,先是一愣,随即泪水瞬间涌出,她挣扎着扑倒在地,哽咽道:“弟子无当...拜见师尊!您...您怎么变成...此地危险,您不该回来啊!”
她的话语无伦次,显然激动到了极点,也担忧到了极点。她深知诸圣对截教的打压,师尊此刻状态归来,无疑是自投罗网!
看到无当圣母如此惨状,通天的心如同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,呼吸困难。他快步上前,想要搀扶,自己却也是一个踉跄。
奎牛赶紧用头抵住通天。
“无当,苦了你了”通天声音沙哑,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最终只化作这一句。他能想象,无当圣母是如何在诸圣眼皮底下躲藏起来,又是如何拖着伤体,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苦苦支撑,守护着这最后的据点。
“弟子不苦!”无当圣母抬起头,泪眼婆娑,却努力露出一个笑容,“能再见到师尊,弟子死而无憾!师尊,您的伤”。
“无妨,圣位已废,道基受损,但命保住了。”通天言简意赅,却蕴含无尽信息。
无当圣母闻言,瞳孔骤缩,震惊无比。自废圣位?这是何等惊世骇俗之事!但她看着通天那双虽然虚弱却无比坚定、再无往日压抑的眼眸,似乎明白了什么。
“其他人呢?”通天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,“还有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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