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慈宁宫请安回来,又紧绷着神经偶遇了皇帝仪仗,蔓萝只觉得比连续加三天班还累。晚膳时,她看着桌上那油汪汪的红烧肉,愣是没激起半点食欲,随便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。
“董鄂姐姐,你就吃这么点啊?”对面的兆佳舒兰眨巴着眼,小声问,“是不舒服吗?”
蔓萝有气无力地摆摆手:“没事,就是有点累,没胃口。”
坐在斜对面的章佳云珠立刻嗤笑一声,声音不高不低,刚好能让这一桌的人听见:“哟,这是今天在太后娘娘和皇上面前露了脸,高兴得连饭都吃不下了?也是,有些人呐,难得走一次运,可不得好好回味回味。”
蔓萝连眼皮都懒得抬,直接把她当空气,跟这种人斗嘴,浪费口水还掉价,有那功夫不如想想怎么给系统充电呢!
唉,说到充电,蔓萝在心里叹了口气。今天虽然又远远见了老板一面,但跪得那么低,头都没敢抬,能量毛都没蹭到一根!亏大了!
回到她们那小屋,舒兰倒是很快洗漱完,沾枕头就着了,呼吸均匀绵长。
蔓萝却躺在床上,瞪着眼看着帐顶,毫无睡意。能量条那缓慢却坚定的下跌趋势,像个小鞭子在她心里抽啊抽。
不行!不能再这么被动等下去了!必须主动出击!
可怎么出击呢?御花园蹲点风险太高,今天差点被抓包,直接去乾清宫门口堵人?那跟自杀没啥区别。
她翻了个身,目光扫过窗外漆黑的夜色,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且狗血的念头:古代皇帝,是不是偶尔也会搞个深夜巡视什么的?电视剧里都这么演啊!
那如果皇帝陛下夜巡的时候,恰好看到某个秀女挑灯夜读,刻苦用功,会不会留下那么一点点好印象?
就算碰不上,好像也没啥损失,大不了就是熬夜伤皮肤呗!反正系统能量快见底了,跟能量耗尽比起来,黑眼圈算个屁!说干就干!
蔓萝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,这床太硬。她龇牙咧嘴地慢慢坐起来,蹑手蹑脚地摸到桌边,点燃了那盏小油灯。
微弱的火苗跳动起来,勉强照亮了一小片桌面。光线确实挺暗,看东西费劲,正好符合刻苦的人设!
她拿起那本快翻烂了的《诗经》,摊开,摆出一副认真研读的架势,心里却在疯狂吐槽:老天爷,康熙老板,给个机会吧!信女愿用章佳云珠未来一年的头发,换您路过一下下!
时间一点点过去,窗外除了风声和更夫遥远的梆子声,啥动静都没有。蔓萝的眼皮开始打架,脑袋一点一点,手里的书都快拿不住了。
她忍不住打了个巨大的哈欠,眼泪都飙出来了,“不行了不行了,再等下去我先猝死了,这破主意。”
就在她准备放弃,吹灯睡觉的时候,耳朵忽然捕捉到一阵极其轻微、却不同于寻常巡逻侍卫的脚步声,似乎还夹杂着低低的说话声,正由远及近。
蔓萝一个激灵,瞬间清醒!睡意全无!
来了?真的来了?
她心脏砰砰狂跳,赶紧手忙脚乱地坐直身体,把书捧到眼前,努力瞪大眼睛,做出全神贯注阅读的样子,心里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呐喊:过来了过来了!看这边看这边!这里有个爱学习的小可爱啊!
那队人马果然在储秀宫附近放缓了脚步。
只听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,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:“这么晚了,何处还亮着灯?”
是康熙!真的是他!蔓萝激动得手一抖,书差点掉桌上。她赶紧死死按住,屏住呼吸,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。
紧接着是大太监梁九功那熟悉的、略带尖细的嗓音,恭敬地回道:“回皇上,瞧着是储秀宫东偏殿的窗户,应是哪位小主还未歇下。”
“哦?”康熙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,“储秀宫,朕记得,是这届秀女学规矩的地方?”
“皇上圣明,正是。”梁九功应道,“需奴才前去查看一下,是何人如此不知规矩,夜深还亮灯扰攘吗?”这话问得很有技巧,听着是请示要不要管,实则带了点试探。外面沉默了片刻。
蔓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可千万别来看啊!她只是想远远刷个存在感,不是想被当场抓获违反作息规定啊!
幸好,康熙似乎并没有深究的意思,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:“东偏殿前几日留牌子的那个董鄂氏,似是住在此处?”
梁九功显然没想到皇上会记得这种小事,顿了一下才连忙回答:“皇上记性真好,正是。董鄂小主确实是安排在东偏殿南间住着。”
“嗯。”康熙应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
蔓萝趴在窗缝边,大气都不敢喘,外面只能看到隐约晃动的灯笼光影和模糊的人影轮廓。
她听到康熙似乎极轻地笑了一下,那笑声太轻,几乎消散在风里,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。
“倒是个用功的。”他像是随口评价了一句,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。
梁九功多精的人啊,立刻顺着话头接道:“董鄂小主瞧着是沉静乖巧的,想必是深感皇恩,不敢懈怠,故而深夜仍在研读女则女训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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