董鄂蔓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眼泪花子都快飙出来了。昨晚光顾着琢磨香囊和系统那点事儿,睡得晚,这会儿听着刘嬷嬷在上头讲殿选的注意事项,眼皮子直往下耷拉。
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,强迫自己集中精神。殿选!这可是终极面试!能不能端上铁饭碗、抱住金大腿,就看这一哆嗦了!必须支棱起来!
“总之,到了殿上,仪态万方是首要,回话需得沉稳得体,不可左顾右盼,更不可失了分寸。”刘嬷嬷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到每个秀女耳朵里,“皇上和太后娘娘的眼睛都是雪亮的,你们那点小心思,最好都收起来。”
底下的秀女们一个个屏息凝神,听得无比认真,连最跳脱的章佳云珠都老实了不少。
蔓萝也竖着耳朵,努力把要点往脑子里塞。正听着,眼角余光瞥见殿外一个小宫女正端着高高的茶盘走过,脚步有些虚浮,眼圈红红的,像是刚哭过。
咦?这不是常在储秀宫帮忙、老被章佳云珠呼来喝去挑刺的那个小丫头吗?好像叫小花?
蔓萝对她有点印象,胆子小,做事还挺麻利,就是运气不好,老撞章佳云珠枪口上。
小花大概是心里有事没看路,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,哎呀一声,整个人猛地向前一栽!
哐当,哗啦,茶盘上的杯盏摔了一地,碎裂声格外刺耳,温热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。
所有的目光瞬间都被吸引了过去。
小花吓傻了,脸唰地变得惨白,跪在地上浑身发抖,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奴、奴婢该死!奴婢不是故意的!嬷嬷饶命!嬷嬷饶命!”
刘嬷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去:“毛手毛脚!惊扰小主们学规矩,该当何罪!”
章佳云珠立刻嫌恶地用手帕掩住鼻子,仿佛溅到了什么脏东西,尖声道:“真是晦气!走路不长眼睛的吗?吓死人了!刘嬷嬷,这样的笨手笨脚,还不快拖出去狠狠教训!”
小花一听,抖得更厉害了,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,磕头如捣蒜:“奴婢知错了!求嬷嬷开恩!求小主开恩!”
其他秀女大多冷眼旁观,有的甚至带着看笑话的表情。
蔓萝看着那小宫女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。在这深宫里,底层的小宫女命如草芥,一点小错可能就万劫不复。她不由地想起了自家那个傻乎乎的春喜。
唉,算了,能帮一把是一把吧,就当积德行善,给殿选攒人品了!
她深吸一口气,上前一步,对着刘嬷嬷福了一礼,声音温和地开口:“嬷嬷息怒,依奴才看,她也不是存心的。许是这地砖不平,或是连日劳累一时恍惚了。眼看殿选在即,宫里事务繁多,她们当差的也不容易,好在人没伤着,杯盏碎了扫走便是,若是为此重罚,倒显得咱们储秀宫不近人情了。”
她这话说得巧妙,既给了小花开脱,又捧了刘嬷嬷和储秀宫,暗示宫里忙、嬷嬷管理辛苦,不宜为小事动气。
刘嬷嬷看了蔓萝一眼,脸色稍霁。她自然不是真想重罚一个小宫女,只是立威罢了。如今有秀女出面求情,还是个最近颇得眼缘的,正好借坡下驴。
“哼,既然董鄂小主替你求情,这次便饶了你。”刘嬷嬷冷声道,“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干净!若再有下次,仔细你的皮!”
“谢嬷嬷开恩!谢董鄂小主!谢小主!”小花如蒙大赦,赶紧磕头,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碎片,看向蔓萝的眼神充满了感激。
章佳云珠见蔓萝出头,很是不爽,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:“董鄂妹妹倒是心善,对这种笨手笨脚的也这般宽容,也不怕纵得她们越发没规矩。”
蔓萝回过头,冲她甜甜一笑:“云珠姐姐言重了,不过是举手之劳。我在家时,额娘也常教导,对下人要宽严相济,一味苛责,反倒容易生事。妹妹愚见,让姐姐见笑了。”
她这话软中带刺,暗指章佳云珠刻薄,不懂管理之道,把自己抬到了懂得宽严相济的高度。
章佳云珠被噎得说不出话,只能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,训练继续。等到中途休息,秀女们三三两两散开喝水透气。蔓萝看见小花一个人缩在廊柱后面,还在偷偷抹眼泪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
她想了想,从袖袋里摸出另一个昨晚赶工出来的、针脚同样有点歪扭的青色小香囊,幸好她当时多做了一个备用,她走过去,轻轻拍了拍小花的肩膀。
小花吓了一跳,见是她,赶紧要跪下:“董鄂小主。”
“快起来,”蔓萝拉住她,把香囊塞进她手里,压低声音笑道,“喏,这个给你。我自己做的,里面放了点安神的草药,闻着味道能静心,吓坏了吧?戴着压压惊。”
小花愣愣地看着手里那个散发着清凉香气的香囊,又惊又喜,眼圈又红了:“小主,这、这太贵重了,奴婢不能要。”
“拿着吧,不值什么钱,”蔓萝摆摆手,“我看你脸色不好,戴着或许晚上能睡得好点,以后当差小心些,避开那些脾气急的主子就是了。”她意有所指地朝章佳云珠的方向瞟了一眼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