瑞亲王在府里坐立不安地等了两天,没等来皇帝的宽恕,却等来了一队杀气腾腾的御前侍卫,直接将他请进了宫。
乾清宫里烛火通明,康熙端坐于御座之上,蔓萝依旧坐在珠帘之后,瑞亲王被人押着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时,还试图摆出皇叔的架子。
“皇上!这是何意?老臣是您的亲叔父,岂能受此折辱!”他花白的胡子气得直颤,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珠帘后的倩影,“就为了个女人,皇上连叔侄之情都不顾了吗?”
康熙还没开口,蔓萝在珠帘后轻轻啧了一声:“皇叔这话说的,不知道的还以为臣妾把刀架在皇上脖子上呢。”
康熙被她这话逗得眼底闪过一丝笑意,但转向瑞亲王时又恢复了冷峻:“皇叔,朕今日请您来,是想让您看几样东西。”赵昌会意,将几封密信捧到瑞亲王面前。
“眼熟吗?”康熙的声音平静无波。
瑞亲王只看了一眼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但仍在嘴硬:“这,这是何物?老臣从未见过!定是有人栽赃陷害!”
“栽赃?”康熙轻笑一声,“那皇叔府上的二管家,怎么跟佟固交代得清清楚楚?连您许诺给佟佳氏东山再起的话,都一字不差呢,需要朕把他叫来与您当面对质吗?”
瑞亲王浑身一颤,强撑着道:“定是那刁奴背主!胡乱攀咬!”
“攀咬?”康熙拿起另一封信,“那这封从您书房暗格里搜出来的,您亲笔所写,约老八静待良机的信,也是旁人栽赃?要不要朕把老八也叫来,让你们叔侄好好聊聊?”
听到书房暗格四个字,瑞亲王彻底瘫软在地,嘴唇哆嗦着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康熙站起身,慢慢踱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:“皇叔,朕给过您机会,那日您亲自进宫,朕暗示过此事朕会严查,绝不姑赦,您当时若肯认罪,朕或许还会念在血脉亲情,留您一脉香火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转冷:“可您呢?您选择继续把朕当傻子糊弄。”
“皇上!皇上饶命啊!”瑞亲王终于崩溃,老泪纵横地磕头,“老臣,老臣是一时糊涂!是那佟固,是那佟固怂恿老臣!老臣再也不敢了!求皇上看在先帝的份上。”
“一时糊涂?”康熙重复着这四个字,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,“您糊涂到联合佟佳余孽,构陷朕的皇贵妃,动摇国本?您糊涂到私下勾结皇子,图谋不轨?您这一时糊涂,倒是把该犯的忌讳都犯遍了!”
他每问一句,瑞亲王的脸色就灰败一分,突然,这老亲王像是被逼到绝境的野兽,猛地抬起头,眼中布满血丝,指着康熙嘶吼道:“是!是我做的!那又怎样!爱新觉罗玄烨!你独宠董鄂氏,视祖宗家法于无物!你才是爱新觉罗氏的悖逆之徒!你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!”
这疯狂的诅咒回荡在乾清宫里,所有侍卫太监都吓得跪伏在地,大气不敢出。珠帘后的蔓萝轻轻拨开珠帘一角,蹙眉看着这场闹剧,康熙察觉到她的动作,对她微微摇头,示意她不必在意。
“朕不配?”康熙慢慢走回御座,转身坐下,目光如同看着一只蝼蚁,“朕擒鳌拜、平三藩、收台湾、抗罗刹的时候,皇叔您在做什么?在您那王府里,一边享受着朕给的尊荣,一边算计着怎么给朕的后院点火?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千钧之力,砸在瑞亲王心上。
“朕告诉你,”康熙一字一顿,帝王的威压展露无遗,“这江山,是朕一刀一枪、殚精竭虑守下来的!朕要宠谁,不劳皇叔操心,至于祖宗家法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了一眼珠帘后的方向,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朕,就是家法!”
瑞亲王被他这句话彻底击垮,瘫在地上,眼神涣散,如同一条离水的鱼。
康熙不再看他,对赵昌淡淡道:“瑞亲王爱新觉罗蕴端,结党营私,勾结罪臣,构陷皇妃,诅咒君上,罪无可赦,念其宗室身份,赐白绫自尽,其子孙,革除黄带子,一律圈禁在府邸,非诏不得出。”
“嗻!”赵昌利落地应下,挥手让侍卫将已经失魂落魄的瑞亲王拖了下去,乾清宫里瞬间安静下来。康熙揉了揉眉心,脸上露出一丝疲惫,蔓萝从珠帘后走出,默默递上一杯参茶。
“生气了?”她轻声问,顺手帮他按着太阳穴。
康熙接过茶,握住她的手,将她拉到身边坐下,把玩着她的手指:“跟这种人生气?不值当。”他哼了一声,“朕只是觉得可笑,他们总拿祖宗家法说事,好像朕是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。”
蔓萝靠在他肩上,软软地说:“那是因为皇上做得太好,他们找不到别的错处,只能拿这些陈年旧规矩来压您,就像小孩子吵架吵不过,就开始揪对方的小辫子。”
这个比喻让康熙忍不住笑出声:“你呀,总是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比喻。”
“臣妾说的是实话嘛。”蔓萝抬头,冲他眨眨眼,“在臣妾心里,皇上比那些老古板立的规矩厉害多了,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,皇上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才是真本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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