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李嫂,处理完小石头身上那点微弱的邪祟,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那种带着烟火气的平静里。细雨过后,空气清新,镇子笼罩在一种安宁的氛围中。我每日依旧早起练功,开门营业,打理着店里的琐碎。只是心里那份去苗寨的念头,像春雨后的笋尖,悄悄冒头,日渐清晰。
阿琪偶尔会打来电话,声音清脆得像山涧的溪流,说着寨子里的趣事,杜鹃花如何打苞,阿公又教她认了哪种新草药。每次通话,都让这间充满香火纸钱味的店铺,多了一分阳光和生气。王叔也来信说,观里春耕已近尾声,不日便可动身前来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这日午后,我刚送走一位来买冥钞的老主顾,正打算泡壶茶歇歇脚,店门被猛地推开,铜铃发出一阵急促慌乱的脆响。
闯进来的是个面色惨白、满头大汗的年轻人,看穿着像是附近工地的工人。他扶着门框,气喘吁吁,眼神里充满了恐惧。
“小……小师父!不好了!出……出大事了!”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。
我心头一紧,放下茶壶:“别慌,慢慢说,出什么事了?”
“是……是赵老板!赵老板那个楼盘!挖……挖出东西了!”工人咽了口唾沫,脸上血色尽失,“挖地基,挖到……挖到一口棺材!红色的!邪门得很!”
红棺材?我眉头立刻皱了起来。在民间,红棺往往代表着非正常死亡,或是用于镇压极凶极煞之物,是大不吉的征兆。
“然后呢?棺材打开了?”我追问。
“没……没人敢开!”工人连连摆手,声音发颤,“但就自从挖出来,工地上就怪事不断!先是机器莫名其妙熄火,然后好几个工人晚上都说看见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在工地晃悠!今天……今天更邪乎,有个兄弟好奇,用铁锹碰了碰那棺材盖,结果……结果当场就口吐白沫晕过去了!现在人还抽搐着呢,送医院了医生也查不出毛病!”
穿红衣服的女人?碰棺即倒?这煞气,比预想的还要重!赵老板这工地,真是多灾多难。上次是填塘埋骨,这次直接挖出凶棺!
“赵老板呢?”我沉声问。
“赵老板也吓坏了,这会儿在工地守着,腿都软了,让我赶紧来请您!说多少钱都行,求您快去给看看!”工人几乎带着哭腔。
情况紧急,容不得耽搁。我立刻收拾法器。这次非同小可,我带上了最强的五雷符、镇煞符,那面虽有裂纹但威力尚存的八卦镜,以及一包特制的混合了朱砂、雄黄、赤硝的破邪粉。想了想,又把王叔传下来的那串常年受香火供奉的桃木七星珠戴在手腕上。
“走!”我锁好店门,坐上工人的摩托车,一路风驰电掣赶往城外的工地。
再次来到这片工地,气氛与上次来时截然不同。工地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阴霾,工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远处,窃窃私语,脸上写满了恐惧,没人敢靠近基坑区域。赵老板像热锅上的蚂蚁,在基坑边上团团转,看到我来了,几乎是扑了过来。
“小凯师父!您可算来了!这次……这次怕是惹上大麻烦了!”赵老板脸色蜡黄,嘴唇哆嗦着指向基坑深处。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。只见在巨大的基坑底部,泥土中赫然露出一口棺材!那棺材通体暗红,颜色深沉得像干涸的血,比寻常棺材要大上一圈,棺盖上似乎还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图案。即使相隔几十米,我也能感觉到一股冲天的煞气和怨念从那里散发出来,冰冷刺骨,让人极不舒服。
“所有人都退到百米以外!没我吩咐,谁也不准靠近基坑!”我厉声对赵老板吩咐道。这煞气之重,普通人靠近久了,轻则大病,重则丧命。
赵老板连忙招呼工人们后撤。
我独自一人,沿着陡峭的坡道,缓缓下到基坑底部。越靠近那口红棺,周围的温度越低,空气也越发粘稠,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阻碍前行。手腕上的桃木珠开始微微发烫,示警之意明显。
我在距离红棺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下,这个距离,煞气已经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,像无数根冰冷的针扎在皮肤上。我深吸一口气,默运金光咒,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金芒,抵御着煞气的侵蚀。然后,我取出八卦镜,对准红棺照去。
镜光所至,看到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凉气!只见红棺被一股浓得化不开的黑红色煞气紧紧包裹,煞气之中,隐约可见一个身穿大红嫁衣、披头散发的女子虚影,正用一双充满无尽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!那怨气之强,几乎要冲破八卦镜的镜光!
棺中煞! 而且是极为凶厉的红衣棺煞!这女子生前必定遭受了极大的冤屈或折磨,死后怨气不散,又被用特殊手法(可能是红棺、特定的葬地)炼成了守护墓葬或害人的煞物!碰棺即倒的工人,显然是被这棺煞的煞气瞬间冲散了魂魄!
棘手!极其棘手!这东西一旦彻底破棺而出,方圆数里必将生灵涂炭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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