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班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了整整一夜,抵达离苗寨最近的那个小镇时,天边已泛起鱼肚白。我顾不上疲惫,在镇口雇了辆熟悉山路的摩托车,催促司机尽快赶往苗寨。清晨的山风凛冽,吹在脸上如同刀割,却丝毫吹不散我心中的焦灼。
摩托车沿着盘山土路艰难上行,越是靠近苗寨,空气中的异样感就越是明显。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笼罩着山林,连鸟鸣声都稀疏了许多。开摩托的本地司机也嘀咕着:“怪了,今早这山里头,静得吓人……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看来,那封匿名信所言非虚,寨子恐怕真的已经被人盯上了,甚至可能已经出了事!
快到寨口时,我远远就看见两个穿着苗家服饰、手持柴刀的青年守在路障旁,神色紧张地张望着。看到摩托车,他们立刻警惕地举起柴刀。
“是我!小凯!”我连忙跳下车喊道。
其中一个青年认出了我,松了口气,急忙搬开路障:“小凯哥!你可算来了!阿公和阿琪姐吩咐了,让你一到就赶紧去议事棚!”
“寨子里出什么事了?”我一边快步往里走,一边急问。
“从昨天下午开始,寨子周围就有些生面孔在转悠,鬼鬼祟祟的!晚上后山还有火光和奇怪的动静!阿公说可能有人要进山搞破坏,让我们加强守夜,果然拦住了两拨想摸进来的人,打了一架,跑了!”青年语速飞快,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惊惶。
寨子里的气氛更是紧张,家家户户门窗紧闭,青壮年男子都拿着猎枪、柴刀、弓箭聚集在寨子中央的议事棚前,妇孺则被安排在几座坚固的吊脚楼里。阿公站在人群前,脸色凝重,阿琪陪在他身边,看到我,立刻跑了过来,眼圈有些发红。
“小凯!”
“阿公,阿琪,情况怎么样?”我快步上前。
阿公看到我,眼中闪过一丝欣慰,但随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:“你来得正好。看来消息是真的,有人冲着后山那些黑石头来了,而且来者不善,不是普通的盗贼。昨晚想闯山的人,身手不弱,像是练家子,而且……他们身上有股邪气。”
邪气?我心中一凛。难道不只是寻宝的匪类,还牵扯了懂邪术的人?
“阿公,我收到一块黑石碎片和警告信。”我立刻将那块黑石和纸条递给阿公。
阿公接过黑石,只一摸,脸色就变了:“好重的阴煞!这石头被用邪法祭炼过!是‘引子’!”她猛地抬头看向后山方向,“不好!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是石头本身,是想用这些被炼过的石头做媒介,找到甚至唤醒更深山里的黑巫族遗迹!昨晚的火光和动静,很可能是在布阵!”
就在这时,一个负责了望的年轻人连滚带爬地跑下来,惊恐地喊道:“阿公!不好了!后山……后山那个塌了一半的老洞那边,冒起黑烟了!还……还有念咒的声音!”
果然来了!
“不能再等了!”阿公当机立断,对聚集的寨民喊道,“乡亲们!有人要动我们祖辈安眠的深山,要放出不干净的东西!为了寨子,为了子孙,跟我上山,赶走他们!”
“赶走他们!”寨民们群情激愤,举起武器。
“阿公,我和你们一起去!”我立刻说道。对方有懂邪术的人,普通寨民上去太危险。
阿公看了我一眼,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好!阿琪,你带几个人守好寨子!小凯,你跟我上后山!记住,对付那些人,小心他们的邪术!”
事态紧急,我们立刻出发。阿公一马当先,他虽然年迈,但常年在山中采药,步履矫健。我紧随其后,身后是几十名手持各种武器、神情决绝的苗家汉子。
我们沿着陡峭的山路快速向上攀爬。越靠近后山那个传说中的“黑巫洞”,空气中的邪异感就越发浓重。那股黑烟带着刺鼻的腥臭,隐约的咒语声也越来越清晰,是一种低沉、扭曲、充满恶意的音调。
终于,我们穿过一片密林,来到了那片相对开阔的坡地。眼前的情景让我倒吸一口凉气!
只见那个半塌的山洞入口处,被人用黑石和兽骨摆出了一个诡异的法阵,阵中插着几面画满扭曲符文的黑幡!三个穿着古怪黑袍、看不清面容的人,正围在阵眼处,手舞足蹈地念诵着邪咒。法阵中央,堆放着更多那种被祭炼过的黑石,此刻正散发着浓郁的黑气,与山洞深处某种沉睡的邪恶力量产生共鸣,引得地面都在微微震动!山洞深处,仿佛有无数怨魂在嘶吼!
“住手!”阿公厉声喝道,手中早已扣紧了一把淬毒的竹篾镖。
那三个黑袍人猛地回头,露出兜帽下惨白而诡异的脸。为首一人,眼中闪烁着绿油油的鬼火,沙哑地怪笑:“哼,一群不知死活的,还有个半吊子道士?正好,用你们的血魂,给‘黑巫尊神’献祭!”
他手一挥,另外两个黑袍人立刻掏出几个陶罐,砸向地面!罐子破碎,爬出无数色彩斑斓、一看就有剧毒的蜈蚣、蝎子,如同潮水般向我们涌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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