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度假村回来,我和阿琪身心都得到了很好的休养。淋总的热情款待和度假村的宁静祥和,仿佛洗去了前些日子积攒的疲惫与戾气。“奕航”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节奏,看店、修行、打理草药,偶尔接些看风水、择吉日的小活儿,平淡却踏实。
然而,这种平静,在一个细雨绵绵的午后,被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。
那天,雨丝细密,敲打着窗棂。店里没有客人,我和阿琪正在里间整理药材。店门的铜铃忽然响起,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沉闷。
我掀开门帘走出去,只见店堂里站着一位老者。他约莫七十上下,身形干瘦,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道袍,背着一个打满补丁的布褡裢。他须发皆白,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,但一双眼睛却异常清澈明亮,没有丝毫浑浊,此刻正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,仔细打量着店堂内的布置,目光尤其在祖师爷画像和我的七星剑上停留良久。
最让我心惊的是,我竟完全感应不到这位老者身上的气息!他站在那里,却仿佛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,若非肉眼看见,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。这绝非寻常!
“老人家,您是……”我上前一步,拱手问道,心中暗自警惕。
老者收回目光,看向我,眼神锐利如鹰隼:“你便是小海?‘奕航’的当代主事?”
“正是晚辈。”我点点头,“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?有何指教?”
老者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缓缓从怀中摸出一件东西,放在柜台上。那是一片干枯的、巴掌大小的菊花花瓣,颜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、近乎黑色的暗紫色,花瓣边缘蜷曲,仿佛被烈火灼烧过,却又散发着一种阴寒刺骨的气息。
看到这花瓣的瞬间,我瞳孔猛地一缩!这花瓣上附着的邪异气息,与我之前在悦来客栈那对邪修身上感受到的,以及更早之前黑风岭妖狐的驳杂邪气,竟然有一脉相承之感!但更加精纯,更加古老,也更加阴毒!
“这是……”我沉声问道,手已经悄悄按在了柜台下的雷击木匕首上。阿琪也察觉到了异常,悄然站到了我身侧。
老者目光扫过我和阿琪,声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重:“老朽道号‘青松’,云游四方,追踪一脉邪徒已久。此物,名为‘九幽菊’,乃是九菊一派祭炼邪法所用之媒介。”
九菊一派!
这个名字如同惊雷,在我脑海中炸响!古籍残卷中,曾有零星记载,提及海外有一支极其隐秘邪恶的流派,名曰“九菊”,擅长操纵式神、炼制邪药、布设恶阵,行事诡秘,手段残忍,视人命如草芥,其核心标志,便是一种经由邪法培育的异色菊花!据说这一派早已销声匿迹,没想到……
“前辈是说,前番在本地作乱的那对邪修,是九菊一派的人?”我强压心中骇然,急忙追问。
青松道人缓缓点头,眼神凝重:“不止是他们。老朽一路追查而来,发现九菊一派的触角,近年已有重新渗入中原之势。他们行事极为谨慎,多以扶植代理人、或借助本土邪修的方式活动。你之前遇到的那对男女,不过是外围的小卒子,负责在此地建立‘据点’,试验邪法,收集‘资粮’。”
他指了指柜台上的花瓣:“这片‘九幽菊’瓣,是老朽在他们一处废弃的联络点找到的。此物能汇聚阴煞之气,助长邪法,亦是他们彼此识别联络的信物。根据残留的痕迹判断,此地……恐怕已被他们盯上,成为了一个重要的‘节点’。”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原来,从黑风岭的妖狐(很可能也是被九菊一派邪法催化或控制的),到悦来客栈的邪修,这一切并非孤立事件,而是一个庞大邪恶组织有计划渗透的一部分!我们之前的行动,恐怕只是触及了冰山一角!
“他们到底想干什么?”阿琪忍不住问道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青松道人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忧色:“九菊一派所图甚大。据古老传闻,他们最终的目的,是寻找并唤醒某种沉睡的‘远古邪物’,或者……布设一座笼罩一方的‘万灵血祭大阵’,以无数生灵的精魂血气,成就其邪神之道。此地山水格局特殊,阴脉交汇,恐怕正是他们理想的‘祭坛’所在!”
他看向我,语气严肃:“小友,你接连破坏他们的计划,已与九菊一派结下因果。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。老朽此行,一是告知你此中利害,二是想问,你可愿与老朽联手,共同追查九菊一派在此地的阴谋,阻止这场浩劫?”
店内一片寂静,只有窗外的雨声淅沥。我和阿琪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与决然。九菊一派……这不再是简单的除魔卫道,而是卷入了一场可能波及无数生灵的正邪大战!
“前辈,”我深吸一口气,目光坚定地看向青松道人,“奕航立足于此,守护一方安宁是本分。九菊一派若真欲在此地为祸,晚辈责无旁贷!愿与前辈并肩而行,查清阴谋,斩断邪爪!”
“好!”青松道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,“既如此,我们需从长计议。当务之急,是找到他们在此地的真正巢穴和首脑……”
窗外,雨越下越大。一场关乎生死存亡、正邪交锋的暗战,已然拉开序幕。“奕航”的灯火,将再次面对前所未有的挑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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