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年节的热闹渐渐平息,“奕航”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。只是这宁静中,多了一份经过沉淀后的通透与安然。黑白无常的警示,如同一记警钟,让我和阿琪更加懂得了敬畏与分寸。
开春后,万物复苏,镇上也似乎焕发出新的活力。东麓度假村生意兴隆,带动了周边不少人家。周总也特意登门拜年,再次感谢我们处理了凶宅之事,言语间多了几分真诚的敬重。淋总那边也传来消息,度假村二期工程即将启动,依旧聘请我们为风水顾问。
日子仿佛步入了一条更加平顺的轨道。每日里,开门营业,研习道法,打理草药,偶尔接些看风水、择吉日、安家宅的寻常委托,平淡却充实。我和阿琪的心境也愈发平和,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修行之路,似乎总不会让人长久地安逸下去。
这天午后,阳光和煦。我和阿琪正在后院晾晒药材,店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车轮声和喇叭响。不一会儿,杂货铺的赵老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惊疑不定。
“小凯师父!阿琪姑娘!不好了!出怪事了!”
“赵老板,别急,慢慢说,怎么了?”我放下手中的草药筐,示意他坐下。
赵老板灌了口阿琪递上的茶水,顺了口气道:“是镇子北边,靠黑风岭脚下那一片!王老五家的几亩水田,还有旁边几户的菜地,一夜之间,庄稼苗全蔫了! 不是病虫害,那叶子……那叶子像是被抽干了水分,一捏就碎!地里还散发着一股子……说不出的腥甜怪味!邪门得很!”
“抽干水分?腥甜怪味?”我和阿琪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。这症状,不似寻常天灾或病害。
“走,去看看。”我当机立断。
我们跟着赵老板,赵老板开车来到镇北黑风岭脚下。果然,一片原本绿意盎然的田地,此刻却呈现一片枯黄萎靡之象。稻苗和菜叶如同被烈火烘烤过,干枯发脆,轻轻一碰就碎裂开来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类似蜜糖混合着腐烂植物的腥甜气息,闻之令人头晕。
我蹲下身,捻起一点干枯的叶片和泥土,仔细感应。泥土中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精纯的阴寒之气,这气息……竟有几分熟悉!与我之前从苗寨落魂涧那“血煞水傀”身上感受到的阴寒邪气,有几分相似,但又更加内敛、更加……贪婪!
“不是寻常邪祟。”我沉声道,“这东西,似乎在吞噬草木精华!”
阿琪也俯身查看,她苗疆出身,对草木气息更为敏感。她用手指沾了点泥土放在鼻尖细闻,又仔细观察了田埂上的一些细微痕迹,忽然低呼一声:“小凯,你看这里!”
我凑过去,只见田埂湿润的泥土上,有几个极其浅淡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印记。那印记很小,呈梅花状,但排列诡异,带着一种非兽非人的邪异感。
“这是……脚印?”赵老板也凑过来看,一脸茫然。
“不像任何已知鸟兽的足迹。”阿琪摇头,神色严峻,“这气息和痕迹……倒让我想起阿婆笔记里提到过的一种南方深山里的邪物——‘木魈’!”
“木魈?”我心头一凛。手札里似乎也有零星记载,是一种依附古木而生、能吸食草木精气的山精,性情狡诈,踪迹诡秘,但通常只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活动,极少靠近人烟。
“木魈习性喜阴,通常远离人居。怎么会跑到农田里来大肆破坏?”我疑惑道。
阿琪思索道:“除非……除非它原本的栖息地受到了破坏,或者……它在追逐什么东西?”她抬头望向不远处黑沉沉的黑风岭,“这东西,很可能就是从岭子里出来的!”
事情变得复杂起来。如果真是木魈作祟,它为何离开山林?是偶然,还是黑风岭深处又发生了什么变故?
“赵老板,”我对赵老板说,“你先回去,告诉乡亲们暂时不要靠近这片田地,尤其晚上。此事蹊跷,需得进山探查一番。”
赵老板连连点头,开车马回去报信了。
我和阿琪站在田边,望着云雾缭绕的黑风岭,心情沉重。刚过完年,本以为能清静一段时间,没想到新的麻烦这么快就找上门来。而且,这次的东西,似乎比之前的更加诡异难缠。
“看来,咱们得再进一次黑风岭了。”我看着阿琪说道。
阿琪点点头,眼神坚定:“嗯!不能让这东西祸害庄稼,也得弄清楚它出来的原因。”
我们回到“奕航”,开始为进山做准备。这次面对的可能是擅长隐匿、吸食精气的木魈,需得带上针对性的法器符箓:束缚类的符绳、预警用的铃阵、强光符(木魈惧强光),以及阿琪特制的驱瘴避毒的药粉。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黑风岭的深处,似乎隐藏着新的秘密。而“奕航”的灯火,将再次为探寻真相、守护安宁而点亮。
(新的冒险,即将开始……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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