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方梦道长深夜来访,赠予玉简,如同一阵清风吹过湖面,在“奕航”平静的生活中漾开了一圈意味深长的涟漪。那枚记载着古阵法残篇与养神心得的玉简,我并未急于深入研习,而是将其供奉在静室,每日焚香静心,以自身道力缓缓温养感应。道法传承,讲究水到渠成,机缘未至,强求反为不美。阿琪则继续钻研她的药草医理,小店的日子依旧在淡淡的香火气和药香中,安稳流淌。
这日午后,春光明媚,街面上的行人多了起来。我和阿琪刚送走一位来买安神香的老主顾,店门上的铜铃又“叮铃”一声脆响。
抬头望去,只见一位穿着考究西装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、面色却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的中年男人,推门走了进来。他大约五十岁上下,身材偏瘦,手腕上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金表,一副典型的成功商人模样。我认得他,是镇上新开的那家“盛世地产” 的老板,杨帆。他的公司在镇东开发了一个不小的楼盘,听说生意做得很大。
“杨老板?稀客啊,您怎么有空光临小店?”我起身招呼,心下有些诧异。这位杨老板是镇上的风云人物,平日和我们这些小店铺并无交集。
“哎呀,小凯师父!阿琪姑娘!可算找到你们了!”杨帆几步上前,脸上堆起热情却难掩疲惫的笑容,伸手就想来握我的手,动作略显急促。
我微微侧身,引他向八仙桌走去:“杨老板请坐。阿琪,沏茶。”
“好,好。”杨帆有些心神不宁地坐下,目光在店内扫过,尤其在祖师爷画像和药柜上停留片刻,这才看向我,压低声音,语气带着几分神秘和恳切:“小凯师父,实不相瞒,我这次来,是……是遇到点棘手的事情,想请二位高人给指点迷津啊!”
“哦?”我神色不变,示意他继续说下去。阿琪端上茶,也安静地坐在一旁。
杨帆搓了搓手,身体前倾,声音更低了:“是这样……我公司不是在东边开发那个‘盛世豪庭’楼盘嘛,工程一直挺顺的。可就在上个月,开始建三期最后那几栋楼的时候,邪门事儿就不断!”
他脸上露出一丝后怕:“先是工地上晚上老听见有人哭,吓得工人晚上都不敢开工。后来,打地基的时候,挖出来几具白骨!也不是古墓,就乱糟糟埋在那里的!当时我就心里咯噔一下,赶紧让人请和尚做了法事,重新安葬了。可这之后,怪事更多了!”
“塔吊晚上自己转方向!刚砌好的墙,第二天早上就塌了一角!最吓人的是,前几天有个夜班工人,莫名其妙从脚手架上掉下来,万幸只是摔断了腿,可他醒来说……说好像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!可当时根本没人啊!”
杨帆越说越激动,额头都冒汗了:“这工期耽误不起啊!每天都是钱!再这么下去,工人都不敢上工了!我也请过另外两位先生去看过,都说……说是冲撞了地下的东西,煞气重,但他们道行不够,镇不住!我这也是没办法了,经人指点,说咱们镇上‘奕航’的小凯师父和阿琪姑娘是真有本事的高人,这才厚着脸皮来求二位救命啊!”
他眼巴巴地看着我们,几乎要作揖:“价钱好说!只要能把这事平了,我一定重谢!”
我和阿琪对视一眼。工地动土,惊扰亡灵,产生煞气,并不罕见。但像杨帆描述的这么频繁且带有明显攻击性的,确实不太正常。而且,之前请的人镇不住,说明问题可能不简单。
“杨老板,您别急。”我沉吟道,“具体情况,光听你说,我们无法判断。需要亲自去工地现场看看气场,才能知道根源所在。”
“应该的!应该的!”杨帆连连点头,“现在就去?我车就在外面!”
我看了一眼阿琪,她微微点头。
“好,那我们就随杨老板去看看吧。”
我们带上罗盘、符箓等必要物品,坐上杨帆的豪华轿车,来到了镇东的“盛世豪庭”工地。
工地规模不小,大部分楼宇已经封顶,唯独三期最后几栋楼区域,显得格外冷清萧条,工棚都空着,只有几个保安在远处巡逻。一踏入这片区域,我立刻感受到一股紊乱、阴郁的气场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愤之气。
我取出罗盘,只见指针晃动不休,指向东南角那片刚开挖不久、地基才见雏形的区域,那里正是挖出白骨的地方!
“问题就在那里。”我指着那个方向,对杨帆说。
我们走近那片区域,脚下的泥土松软,残留着施工的痕迹。越靠近,那股怨愤之气越明显,还夹杂着一丝湿寒的土气。
我闭上眼,凝神感应。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:一片荒芜的土地……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被草草掩埋……无尽的黑暗与不甘……还有一股被强行压抑、扭曲的水脉气息!
我睁开眼,心中已有几分明了。走到那片地的中央,蹲下身,抓了一把泥土在手中捻了捻,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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