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末夏初,天气渐热。小镇的日子平静如常,“奕航”的日常也按部就班。阿琪开始准备防暑降温的药茶和香囊,我则继续研习道法,偶尔接些看风水、安宅的小活儿,心境愈发平和。
这日傍晚,夕阳西下,我和阿琪正准备关门吃饭,店门外却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杂乱的脚步声!
“小师父!救命啊!快救救我爹!”
只见镇东头开豆腐坊的老实人张老憨的儿子小豆子,连滚带爬地冲进店里,身后跟着几个哭成泪人的邻居。小豆子脸色惨白,浑身发抖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小豆子?别急!慢慢说!张大叔怎么了?”我心头一紧,连忙扶住他。张老憨是出了名的老实人,身体硬朗,怎么会突然出事?
“我爹……我爹他……断气了啊!”小豆子嚎啕大哭,“刚才还好好的在磨豆子,突然就说心口疼,倒地就不行了!郎中来看了,说……说没救了!可……可我不信啊!我爹身体一向好好的!小师父,求您去看看!是不是……是不是撞了邪啊!”
突然暴毙?身体硬朗? 我心生疑窦。这症状,不像是寻常疾病,倒像是……阳气被强行抽离!联想到之前刘婆婆事件中遇到的跋扈鬼差,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“走!去看看!”我当机立断,抓起七星剑和符袋。阿琪也立刻带上护心丹和还魂散,紧随其后。
赶到张老憨家时,院子里已围满了人,哭声一片。张老憨直挺挺地躺在堂屋的地上,面色青紫,双目圆睁,瞳孔涣散,已然没了气息。但奇怪的是,他身上并无明显病兆,反而残留着一丝极不正常的阴冷之气!
我运转灵觉,仔细探查张老憨的尸身。这一探,让我勃然变色!只见张老憨的眉心、心口、丹田三处阳气枢纽,各有一个细微的、散发着阴司法则波动的锁链烙印!这是勾魂索留下的痕迹!而且,这痕迹新鲜无比,分明是刚被勾魂不久!
但更让我怒火中烧的是,张老憨的命火并未自然熄灭,其阳寿分明未尽!这是违规勾魂!草菅人命!
“是阴差!有阴差违规勾魂!”我压低声音,对身旁的阿琪咬牙道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。
阿琪也感应到了那残留的阴司烙印和未尽的阳气,脸色瞬间煞白:“他们怎么敢?!”
就在此时,我的灵觉敏锐地捕捉到,院子角落的阴影里,传来一阵细微的、带着得意和满不在乎的阴笑以及锁链拖曳的声音!那两个肇事的鬼差,竟然还没走!还在看热闹!
无法无天!
我胸中怒火翻腾,再也按捺不住!一步踏出,剑指角落,厉声喝道:“藏头露尾的孽障!给本道滚出来!”
这一声厉喝蕴含道力,如同惊雷炸响!周围哭嚎的村民被震得一愣。角落阴影里,两名穿着皂袍、手持勾魂索、面带嬉笑的鬼差被喝破形藏,踉跄现身!
他们显然没料到阳间有人能看破并呵斥他们,先是一惊,待看清只是两个“普通”法师后,又恢复了倨傲。其中一个吊梢眼鬼差嬉皮笑脸地道:“哟呵?哪儿来的野道士,敢管爷们的闲事?这老家伙阳寿已尽,我等依法勾魂,关你屁事!赶紧滚开!”
“放屁!”我目眦欲裂,强压怒火,冷声道,“此人命火未熄,阳寿未尽!尔等违规勾魂,草菅人命,该当何罪?!”
“嘿!你说未尽就未尽?”另一个酒糟鼻鬼差不屑地撇撇嘴,“生死簿上写得明明白白!你算个什么东西,也敢质疑阴司律法?再啰嗦,连你一块锁了!”
生死簿? 我心中冷笑,这等小鬼,哪有资格查看真正的生死簿!分明是滥用职权,甚至可能是受人指使,找替死鬼!
“冥顽不灵!”我知道跟这种小鬼讲不通道理,唯有手底下见真章!今日若不拿下他们,问个明白,不仅张老憨冤死,日后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遭殃!
“阿琪!护住村民和张大叔肉身!”我大喝一声,七星剑瞬间出鞘,雷光爆射!脚踏罡步,手掐五雷诀,直取二鬼!
“五雷猛将,火车将军,腾天倒地,驱雷奔云!敢有不服,拒逆雷声!镢碎微尘!敕!”
轰隆!
一道刺目雷光直劈吊梢眼鬼差!
“妈呀!真雷法!”吊梢眼鬼差吓得魂飞魄散,慌忙举起勾魂索格挡!
“铛!”雷光与勾魂索相撞,鬼差惨叫一声,倒飞出去,魂体一阵虚幻!
酒糟鼻鬼差见同伴吃亏,怒吼一声,挥动锁链,化作道道黑影,向我缠来!同时张口喷出一股污秽的鬼瘴!
“邪魔外道!”我冷哼一声,不闪不避,周身金光咒护体,万法不侵!七星剑舞动如轮,将袭来锁链尽数斩断!同时左手一扬,一张净天地符激射而出,化作清光,将鬼瘴驱散!
“点子扎手!并肩子上!”吊梢眼鬼差缓过劲,与酒糟鼻一左一右,疯狂扑来!阴风惨惨,鬼哭狼嚎!
“米粒之珠,也放光华?”我剑诀一变,将七星剑往地上一插,双手快速结印,口诵秘咒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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