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公府的喜庆气氛尚未散去,翌日的朝会便如期而至。
这是李寻欢正式受封周国公后,第一次以超品国公的身份参加大朝会。
天色未明,朱雀大街已是车马辚辚。
李寻欢穿着一身崭新的国公朝服,紫袍金带,更衬得他面如冠玉,身姿挺拔。
他骑着骏马,在一众或乘车、或步行的官员中,显得格外引人注目。
所过之处,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官员,都纷纷投来或敬畏、或好奇、或谄媚、或审视的目光。
“瞧,那就是周国公!”
“真是年少有为啊!”
“听闻昨日陛下赏赐丰厚,还正式赐婚长乐公主了……”
“圣眷正隆,不可限量啊!”
细碎的议论声随风飘入耳中,李寻欢面色平静,心中却无太多波澜。
他深知,这朝堂之上,笑脸背后可能藏着刀剑,恭维之下或许就是陷阱。
步入含元殿,文武百官依品阶肃立。
李寻欢的位置极为靠前,仅在几位亲王和李绩等少数几位老牌国公之后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视线,有来自父亲李绩略带欣慰的一瞥,有来自房玄龄、杜如晦等重臣平静的打量,也有来自某些角落,那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注视。
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内侍高亢的声音响起,李世民身着龙袍,威仪万方地登上御座。
他似乎心情极佳,目光扫过下方,在李寻欢身上略一停顿,微微颔首。
朝会开始,各部官员依次出列,禀报政务。从漕运到边关军备,从科举到地方灾情,事务繁杂。
李寻欢静立聆听,并未贸然开口。
他虽是穿越者,知晓历史大势,但也明白具体政务千头万绪,绝非凭一点先知就能指手画脚,初来乍到,多看少说才是王道。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当户部一位官员奏报完今年春税情况后,一名身着御史袍服,面容瘦削,眼神锐利的官员出列,正是昨日在两仪殿率先发难的王御史。
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
王御史声音洪亮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“臣闻周国公李寻欢,虽立微功,受封国公,然其府中,除即将下嫁之长乐公主外,仍蓄有数名来历不明之江湖女子,日夜厮混,于礼不合,更有损朝廷体统、皇家颜面!长乐公主乃陛下嫡长,金枝玉叶,岂能与身份不明之人共居一府?臣恳请陛下,为公主计,为朝廷体统计,下旨令周国公即刻遣散府中闲杂人等,以正视听!”
此言一出,殿内顿时一片寂静。
许多官员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李寻欢身上,想看他如何应对。
这王御史咬住“礼法”和“皇家颜面”不放,确实是个难以反驳的角度。
毕竟,公主下嫁,驸马理论上确实不应再有其他亲密女子,更何况是焰灵姬这等“魔门妖女”。
龙椅上的李世民,面色平静,看不出喜怒,只是将目光投向李寻欢:“周国公,王御史所言,你有何话说?”
李寻欢不慌不忙,出列行礼,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“无奈”笑容:“回陛下,王御史关心臣之家事,臣……感激不尽。”
他先不轻不重地刺了对方一句,随即正色道:“然,王御史所言,有失偏颇。首先,焰灵姬、雪女、弄玉三位姑娘,并非‘来历不明’。焰灵姬姑娘乃阴癸派传人,雪女姑娘乃慈航静斋高徒,弄玉姑娘更是寇仲大侠亲传弟子,徐子陵宗师之义女。此三派,皆为我大唐武林翘楚,于江湖中声望卓着,何来‘来历不明’之说?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王御史,语气带着几分玩味:“莫非在王御史眼中,唯有读圣贤书、考科举出身的,才算‘来历分明’?那为我大唐浴血奋战的军中儿郎,是否也因多数不通文墨,便成了‘来历不明’之辈?”
“你……强词夺理!”
王御史脸色一僵,“即便如此,她们毕竟是江湖女子,与公主同居一府,成何体统?!”
“体统?”
李寻欢笑了,笑容中带着一丝讥诮,“王御史可知,若无这几位‘江湖女子’在西域舍命相助,臣早已埋骨黄沙,何谈寻回天香豆蔻,救治皇后娘娘与两位公主?她们于皇家有救命大恩!陛下乃千古明君,曾言‘天下英雄,入吾彀中’,岂会因出身之见,便怠慢功臣?更何况,长乐公主仁善宽和,曾亲口言道,视几位姐姐如家人。公主殿下尚且不以为忤,王御史却在此咄咄逼人,究竟是维护皇家颜面,还是……有意离间天家亲情,质疑公主殿下之贤德?”
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,分量极重!
离间天家亲情,质疑公主贤德,这罪名谁都担待不起!
王御史顿时冷汗涔涔,连忙向李世民叩首:“陛下!臣绝无此意!臣只是……只是……”
“好了。”
李世民终于开口,声音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周国公府中之事,朕已知晓。几位女子于皇后、公主有恩,朕岂是忘恩负义之人?丽质既与她们相处融洽,朕心甚慰。此事,不必再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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