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兄长观察日记》风波以李寻欢“屈辱”签署保证书暂告段落。
李承业似乎找回了些许身为兄长的威严,虽然府中众人看他时那隐含笑意的眼神依旧让他有些不自在,但至少表面上是没人再提“状若木鸡”和“练习厚脸皮”了。
然而,李寻欢的日子却并未因此变得轻松。
那本夭折的日记,仿佛打开了一个无形的闸门,让他此前那“真心相待,脸皮要厚”的八字真经,以一种他未曾预料的方式反噬到了自己身上。
这日午后,李寻欢正想溜去书房,继续完善一些西域策略的细节,却被联袂而来的长乐公主和武媚娘“堵”在了回廊下。
“存孝,”长乐公主依旧是那副温婉模样,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难得的坚持,“你前几日忙于政务,又……又与承业兄长玩闹,都许久未曾陪我赏花散步了。”
她声音轻柔,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。
武媚娘在一旁巧笑嫣然,补充道:“是啊,郎君。公主殿下近日画技颇有进益,画了好几幅府中景致,就等着郎君去品评呢。妾身也觉得,郎君该多陪陪殿下。”
她话语间,俨然已将自己放在了协助长乐管理后宅的位置上。
李寻欢看着眼前这两位,一位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妻,温柔可人;一位是实际上的内宅总管,精明干练。
他哪敢说个“不”字?连忙堆起笑容:“好好好,是我的不是。今日天光正好,我便陪丽质好好逛逛园子,看看你的新作。”
他陪着长乐公主在花园中漫步,赏花观鱼,又去她临时的画室看了那几幅确实颇具灵气的画作,自然是好一番真心实意的夸赞,哄得长乐公主笑靥如花,柔情脉脉。
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长乐,李寻欢刚松了口气,想着总算能去书房了,却在转角处遇见了抱着古琴,似乎正要往水榭去的弄玉。
“寻欢哥哥,”弄玉看到他,停下脚步,温柔一笑,“你忙完了?我新谱了一首曲子,融了些长生诀的生发之意在其中,感觉对调养身心颇有裨益,正想寻个安静处试弹,不知寻欢哥哥可有空……帮我听听看?”
她眼神清澈,带着纯粹的期待。
面对弄玉这如水般的温柔和关乎“身心健康”的正经理由,李寻欢再次败下阵来。
“有空,当然有空!”他拍着胸脯,“玉儿的曲子,必定是仙音妙律,岂能错过?”
于是,他又被弄玉“劫”到了水榭,足足听了一个多时辰的空灵琴音。
不得不说,弄玉在音律上的造诣确实非凡,那融入长生诀意境的曲子,听得他心神宁静,连日内积攒的些许疲惫都消散一空。
只是……时间又没了。
从水榭出来,日头已然西斜。
李寻欢揉了揉听得有些发木的耳朵,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去书房待一会儿。
然而,他刚走到书房门口,就感觉到两股熟悉的气息一左一右,如同门神般伫立在那里。
左边,焰灵姬一身烈焰红裙,倚着门框,赤足点地,正把玩着一缕发丝,见他过来,抛来一个勾魂摄魄的媚眼:“哟~国公爷,这大半日不见踪影,原来是去陪公主殿下赏花,又去听弄玉妹妹弹琴了?真是好忙呢~”
右边,雪女依旧冰蓝长裙,怀抱古剑,清冷而立,虽然没有说话,但那澄澈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,仿佛在说“该轮到我了”。
李寻欢脚步一僵,心中哀叹:来了!该来的总会来!
他干笑一声,试图蒙混过关:“这个……政务繁忙,日理万机……二位姑娘在此,是有什么事吗?”
焰灵姬扭着腰肢走上前,玉指直接戳上他的胸口,语气酸溜溜的:“有什么事?国公爷,你那‘雨露均沾’说得倒是好听,怎么实践起来就打了折扣?陪了公主,听了琴音,接下来……是不是该轮到我……和冰块脸了?”
她故意将“和冰块脸”几个字咬得很重,目光瞟向雪女。
雪女淡淡开口,声音清冷如故:“听闻国公爷武功卓绝,尤其长生诀内力玄妙。我近日修炼《剑典》,偶有所得,却有一处关隘难以突破,想请国公爷……切磋印证一番。”
她这个理由,比弄玉的听曲还要“正经”且无法拒绝。
一个要“轮到我”,一个要“切磋印证”,李寻欢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。
他看看左边热情似火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焰灵姬,又看看右边清冷执拗、理由冠冕堂皇的雪女,深知今日若不能让她俩“满意”,自己这书房是绝对进不去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脸上努力挤出最“公允”的笑容:“二位姑娘所言极是!是我疏忽了!这样,此刻夕阳正好,景色别致,不如我们便在这院中,焰灵姬姑娘可随意,雪女姑娘,我们便切磋几招,点到即止,如何?”
“这还差不多~”
焰灵姬满意地笑了,率先走向庭院中央的空地。
雪女微微颔首,也跟了过去。
于是,周国公府的后院里,又出现了诡异而又和谐的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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