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道之上,三骑骏马绝尘西去,将长安的繁华与喧嚣远远抛在身后。
为首者一袭青衫,腰悬长剑,俊逸的脸上带着一丝懒散的笑意,正是李寻欢。
左侧,红衣如火的焰灵姬策马并行,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;右侧,白衣胜雪的雪女清冷如故,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。
离京已半日,最初的离愁别绪渐渐被旅途的新奇和……某种微妙的氛围所取代。
“郎君~”
焰灵姬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路途的寂静,她驱马靠近李寻欢,几乎要贴到他身上,“这官道颠簸,人家的腰都要散架了,不如我们找个地方歇歇脚?奴家知道你带了长乐公主亲手做的芙蓉糕,分我一块尝尝嘛?”
李寻欢嘴角微抽,不动声色地拉开一点距离:“灵姬,我记得你天魔功已臻化境,踏波而行如履平地,这点颠簸对你来说算得了什么?至于芙蓉糕……”
他瞥了一眼行囊,那是晋阳公主塞给他的,“那是兕子的一片心意,我得省着点吃。”
“小气鬼!”
焰灵姬嘟起红唇,故作委屈,“人家可是把圣门在西域的暗桩都交给你了,连块糕点都舍不得?还是说……郎君就只心疼家里那几位,对我这个外人,便是这般吝啬?”
她这话语里夹枪带棒,眼神还若有若无地瞟向另一侧的雪女。
雪女目不斜视,清冷的声音随风传来:“矫揉造作。”
焰灵姬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美眸一瞪:“喂!冰块脸,你说谁矫揉造作?总比某些人整天板着一张脸,好像谁都欠她几万贯钱要好!”
雪女淡淡道:“总好过某些人,终日卖弄风情,不知所谓。”
“你!”
“好了好了!”
李寻欢一个头两个大,赶紧打圆场,“两位女侠,咱们现在是去办正事,剿灭黑羽楼,整顿西域,关乎国家安危,个人荣辱暂且放一边,如何?”
他感觉自己不是去西域打架的,是来当幼儿园阿姨调解矛盾的。
焰灵姬哼了一声,却也不再纠缠,只是策马快走几步,超过了李寻欢,那红色的背影都写着“我不高兴”。
雪女依旧面无表情,但握着缰绳的手似乎微微紧了紧。
李寻欢叹了口气,催马赶上焰灵姬,低声道:“我的姑奶奶,你又生的哪门子气?”
焰灵姬斜睨着他,语气酸溜溜的:“奴家哪敢生气呀?只是有些人,怀里揣着公主的香囊,身上穿着公主的里衣,心里念着弄玉的埙声,眼里呢,只怕也只有旁边那位冰清玉洁的仙子,哪里还有我们这些妖女的立足之地?”
李寻欢:“……” 原来症结在这里。他哭笑不得,“灵姬,你这话可就不讲道理了。丽质的香囊是祝福,里衣是关怀,弄玉的埙是牵挂,这都是她们的心意。至于雪女……”
他顿了顿,看了一眼后面那道清冷的身影,“她性子清冷,但这一路同行,不也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吗?你们每个人,在我心里都有独一无二的位置,何来高低之分?”
“独一无二的位置?”
焰灵姬捕捉到关键词,追问道,“那我在郎君心里,是什么位置?”
李寻欢看着她明媚妖娆的脸庞,以及那双此刻带着一丝认真和期待的美眸,心中微动,正色道:“你是我不可或缺的向导,是能与我并肩笑对强敌的红颜,是……能点燃我生命烈火的独特存在。”
这话半是真心,半是安抚。
焰灵姬闻言,脸上的不快瞬间冰雪消融,重新绽放出夺目的笑容,她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李寻欢的胸口:“哼,算你会说话!不过郎君,你这张嘴啊,哄起女孩子来真是厉害,难怪能把长安城里那些眼高于顶的贵女们都迷得神魂颠倒。”
李寻欢摸了摸鼻子,明智地选择不接这个话题。
就在这时,一直沉默的雪女突然开口,声音依旧平淡无波:“前方三里,有血腥气。”
李寻欢和焰灵姬神色一凛,立刻收敛了玩笑的心思。
李寻欢凝神感知,长生诀赋予他的敏锐灵觉果然捕捉到空气中一丝极淡的、混杂着尘土味的腥气。
“过去看看。”
李寻欢沉声道,一夹马腹,率先冲了出去。焰灵姬和雪女紧随其后。
三里之外,官道旁的一个小树林边,景象惨不忍睹。
一支约莫十余人的商队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,货物散落一地,大多已气绝身亡,死状凄惨,显然是被利刃所杀。
只有两个看起来是护卫模样的人尚有一丝气息,但也身受重伤,奄奄一息。
李寻欢翻身下马,快步走到一个还有气息的护卫身边,蹲下身,长生诀内力缓缓渡入其体内。
那护卫原本涣散的眼神凝聚了一丝光彩。
“发……发生了什么事?”
李寻欢沉声问道。
那护卫艰难地张开嘴,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是……是马贼……穿……穿黑衣服……武功很高……往……往西边……黑风隘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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