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五点的北都还浸在浓得化不开的晨雾里,千寻店的木质窗棂蒙着一层薄霜,秦言真坐在客房的藤椅上,指尖反复摩挲着背包侧袋,那里妥帖放着谭筱熙给的黑色金属盒,磨砂外壳的冰凉透过帆布传来,让他想起离开餐厅时对方说的话:“遇到紧急情况,直接用专属通信器联系我。”
秦言真抬手扯了扯衣领,拉链拉到一半时,门外传来奥托轻缓的敲门声。
“婉莹说煮了粥,吃完刚好赶路。”奥托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,秦言真应了一声,抓起背包往外走。
走廊里的木地板踩上去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,下楼时,前厅的暖光灯已经亮了,杜婉莹正站在桌边,把几包北都特产的酥糖和桂花糕往纸袋子里装,诸子辰则坐在一旁,笔尖在便签纸上飞快滑动,纸上密密麻麻写着还在北都的东宫人员,旁边还用红笔标注了他们的临时联系方式。
“醒啦?赶紧去洗手,粥在砂锅里温着,我还煮了茶叶蛋,路上能当零食。”杜婉莹抬头看见他们,伸手把额前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,指尖还沾着点酥糖的糖霜。
秦言真走过去,刚要弯腰帮忙递袋子,就被她推着往卫生间走:“不用你,赶紧吃早饭。一会镜澈律师也要过来送你们。”
刚端起粥碗,门外就传来轻轻的敲门声。秦言真放下碗去开门,冷风裹着晨雾涌进来,门口站着的花镜澈裹着深灰色风衣,被冻得瑟瑟发抖,最近降温了。秦言真出声道:“又来个蹭饭的。”
被点破目的花镜澈,尴尬的挠挠头。进来蹲在了餐桌旁和二人一起吃饭。
虽然是蹭饭,但是正事还是有,花镜澈递给了奥扎一个牛皮纸信封,里面装着自己给他们总合的北都事件的详细汇报资料,奥托道了声谢谢,之后花镜澈又与秦言真杜婉莹和诸子辰寒暄了几句,没多耽搁,转身走进晨雾里,风衣下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,很快就变成了远处巷口的一个模糊身影。
杜婉莹看着那离去的背影暗暗说道:“这能叫送人啊,吃顿饭就走了。”
众人都无力吐槽,绘明理走的时候他可没走这么快,真是双标至极……
六点半,天刚蒙蒙亮,远处的天际线泛起一层淡淡的鱼肚白,晨雾渐渐散了些,能看见极光街街道上店面的轮廓。秦言真和奥托提着东西往车边走,杜婉莹和诸子辰一直送到出了极光街。便来了接应的车子。
杜婉莹说道:“回去之后替我向桑琳姐和小玖问声好。别忘记了!”
诸子辰也说道:“我也一样,哦,对了,还有家长格伦那小子,一路顺风。”
奥托人没说话,只点头示意,秦言真则说道:“一会我们走后会有押运的车辆来这里要‘冰箱’,你们带他们去地下室就行随后二人便上了车。”
杜婉莹与诸子辰自然知道地下室里的“冰箱”是谁。车子发动时,秦言真从车窗探出头,看见杜婉莹和诸子辰还站在那里挥手,杜婉莹的米白色围巾被风吹得飘起来,像一团暖乎乎的云。直到车子拐过街角,再也看不见两人的身影,他才缓缓坐回来,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膝盖。
车子缓缓地朝着护卫门的方向行驶着,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。随着车辆的前行,道路两旁的行人也逐渐增多。他们或匆匆忙忙地赶去上班,或悠闲地漫步街头,给原本冷清的街道增添了些许生气。
大雾像一层薄纱,轻轻地覆盖在城市的上空。然而,这层薄纱正慢慢地被揭开,阳光透过雾气洒下,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。随着大雾的渐渐散去,北都这座城市也仿佛从沉睡中慢慢苏醒过来。
高楼在晨光中显得更加挺拔,街道两旁的树木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它们的生机与活力。商店的卷帘门被拉起,店员们开始整理货架,准备迎接新一天的顾客。路上的车辆也越来越多,喇叭声和引擎声交织在一起,形成了一首独特的城市交响曲。
秦言真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,双眼微闭,似睡非睡。突然,他的目光被路边的电线杆吸引住了。那根电线杆孤零零地立在那里,显得有些突兀。
秦言真定睛一看,不知何时,电线杆上竟然落了三只黑色的乌鸦,它们的羽毛在清晨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,仿佛是用钢铁铸成的一般。
这三只乌鸦静静地站在电线杆上,一动不动,宛如几尊沉默的雕像。它们的身体微微倾斜,歪着头,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车子,透露出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冷漠。
他心里莫名一沉,想起之前在来北都的时候好像看见过乌鸦。他下意识往窗外凑了凑,想看得更清楚些,可车子刚往前开了几米,那些乌鸦就突然展开翅膀,“嘎嘎”叫着飞向天空,黑色的翅膀掠过晨光,很快就消失在远处的云层里,只留下几声嘶哑的鸣叫。
“怎么了?”奥托注意到他的异样,侧过头问,手里的方向盘稳得很。秦言真收回目光,摇了摇头:“没什么,就是看到几只鸟。”他没多说,但心里始终悬着一块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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