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室的空气像泡在冰水里,连墙壁上应急灯投下的绿光都带着刺骨的寒意。祁愿指尖紧扣暗格边缘,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身上,每一处细节都透着刻意到极致的精致。
祁愿的声音平稳却笃定:“先生的穿着打扮如此的与众不同,想必您就是这家‘墨玉阁会所’的幕后老板,黑莲纪三郎吧?”
黑莲纪三郎闻言,嘴角的笑容缓缓绽开,像墨滴入清水般漫开。他抬手理了理西装领口,怀表链随着动作轻轻晃动,在绿光里划出一道冷弧,“阁下好眼力。”他向前半步,白色皮鞋踩在积着薄尘的水泥地上,发出清脆的“嗒”声,像敲在人心尖上,“只是阁下站在原地不动,是觉得我这‘邀请’不够诚意,还是怕了我身后这些弟兄?”
话音刚落,他身后的黑衣人瞬间动了。七八个身影同时错开双脚,呈半弧形围拢上来,手掌死死按在腰间的长刀柄上,连指缝都绷得没有一丝空隙。他们呼吸压得极低,肩背绷得像拉满的弓,衣角连晃都没晃一下。地下室里的空气骤然绷紧,连墙壁上滴落的水珠砸在地面的“嘀嗒”声,都清晰得刺耳。
祁愿却突然低笑出声,笑声里裹着毫不掩饰的嘲讽,像碎冰撞在铁板上。他抬眼望向天花板上的玻璃灯。“黑莲先生的饭,我怕是无福消受。”话落的瞬间,他手腕猛地一甩,袖中短刀如银蛇出洞,刀身划破空气的“咻”声刚起,便听得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短刀精准击中天花板上的灯泡,玻璃碎片四溅如星,屋内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“都给我堵住门!别让他跑了!”黑莲纪三郎的怒吼在黑暗里炸开,带着几分慌乱。黑暗中,他连自己人的轮廓都看不清,更别说锁定祁愿的位置,只能像无头苍蝇般乱晃。
可他不知道,失去视觉的只有他们,此刻在祁愿眼里,所有人的轮廓都清晰得如同白昼。他贴着墙壁快步移动,靴底踩过玻璃碎片,却没发出半点声响,像一道影子掠过地面。行至门口时,他右臂机械臂的关节处传来细微的“咔嗒”驱动声,随后一拳砸向木门,“轰隆”一声巨响,厚重的实木门被击得粉碎,木屑纷飞间,他抬腿踹向拦在门前的两个黑衣人,两人惨叫着倒飞出去,后背重重撞在走廊的水泥墙上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。
门外的走廊亮着暖黄色应急灯,光线涌进地下室的瞬间,恰好照在黑莲纪三郎的脸上。他看着空荡荡的门口,气得脸色铁青,皱纹都拧成了一团,立刻掏出发讯器按了下去,却发现屏幕上一片空白,连半点信号波纹都没有。“怎么回事?信号呢?”他用力按了好几下,发讯器依旧死寂,他一脸不耐烦的将,发讯器丢给手下,让手下继续尝试,自己则带人追了上去。
此时的祁愿早已抱着暗格在走廊里疾行。走廊曲折如迷宫,墙壁上的霉斑在灯光下蔓延成狰狞的纹路,像一张张鬼脸;空气里除了铁锈味,还混着淡淡的消毒水气息,呛得人喉咙发紧。
他却没半点犹豫,转过最后一个拐角,他终于摸到了暗门的洞口,从洞口跃出跨步来的到储物室门口,门把手那里夹着一个黑色的信号屏蔽器,指示灯正闪着刺眼的红光,像一颗危险的眼睛。祁愿腾出左手,指尖扣住屏蔽器上锁住的按钮,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屏蔽器应声关闭,指示灯瞬间熄灭,走廊里终于有了信号的微弱波动。
可就在他准备推开储物室的门出去时,身后突然传来“砰”的一声枪响!子弹带着凌厉的风声袭来,祁愿下意识侧身,子弹擦着他的右肩飞过,却被机械臂的外壳弹开,落在地上发出“叮”的脆响,滚出老远,在地面留下一道浅痕。
他回头望去,只见黑莲纪三郎举着一把银色手枪,枪口还冒着青烟,脸上满是震惊。“你的肩膀……”黑莲纪三郎盯着祁愿的右臂,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,他刚才明明瞄准的是对方的肩窝,就算打不穿骨头,也该让对方疼得失去行动力,可那子弹居然被弹开了?这根本不是普通人类的身体能做到的,倒像块坚硬的金属。
没等黑莲纪三郎想明白,他身后的手下就匆匆跑了过来,跑得满头大汗,由于屏蔽器被祁愿解开信号又恢复了。手下喘着粗气道:“老、老板!信号恢复了!支援说五分钟内就到。”
黑莲纪三郎这才回过神,重新举枪对准祁愿,手指扣在扳机上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:“把暗格里的晶石交出来!我倒要看看,是你的拳快,还是我的子弹快!”
祁愿没回话,只是缓缓抬起脚后跟,轻轻踢了踢身后的储物室门。门“吱呀”一声敞开,暖光里,奥托和徐绯然带着七八个东宫成员站在那里。奥托左手托着徐绯然的肩,而徐绯然的左臂缠着渗血的绷带,绷带边缘还沾着点点灰尘,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是刚才在楼上打斗时受了伤;奥托的右手则拎着一个男人的衣领,正是之前在楼上叫嚣的锦缎长袍男人,此刻他满脸是伤,嘴角挂着血迹,头发散乱如鸡窝,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能瘫软着被拎在半空,像个破布娃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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